“谢谢。”
半个小时后。
童诗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个小缝,护工妹纸刚要出声,被来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宋辞小心翼翼地划着轮椅过去,来到床边。
护工妹纸看清他的模样,当即脸红,也知道他们是表兄妹,只心道这对表兄妹的基因真强大,长得都这么好看。
“我用出去吗?”
宋辞顿了一下,笑着摇头,在童诗的睡颜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虽然那一刻,他希望世界只有他和童诗两个人。
但不行!
宋辞是趁乐小乐睡着的时候才偷偷出了病房过来这边,他就算再自私的想要靠近童诗,也不能让乐小乐发现,毕竟她是无辜的。
这几天,她……
宋辞晃了晃脑袋,不明白为什么童诗就近在眼前,他却想到了别的女人。
床|上。
童诗睡得不太实,神色并没有睡眠该有的轻松和放松,可能是尾椎骨还在疼,所以她一动也不敢动。
宋辞看着那抹憔悴的睡颜,心底叹气,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过她这种样子。
他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她呢的?
五岁,还是六岁?时间长的都有些记不清了。
五年。
或者说不到五年。
更或者说,早已经多过了很多个五年。
宋辞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童诗,她的眉,她的眼……
跟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小的时候,她就是个漂亮的小公主,浑身都带着糖果的甜味,带着晶莹璀璨的真心,和圆融可爱的孩子气。
年幼的童诗能歌善舞,熟知诗词曲赋,所到之处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她,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或是他!
长大的时间,是漫长的。
他们先后从同一家幼儿园毕业,上了同一所小学,她刚入学的时候,他已经三年级,身为中队长的他,已经开启了多少带有轻狂色彩的新人生,可是童诗每次见到他,都还是会甜甜地叫他“宋辞哥哥”。
宋辞常常想,那一声带着糖果甜味的“宋辞哥哥”,是这世界上最令他畏惧的魔咒。
而这魔咒,一叫就是三年。
初中了,他初三的时候,她终于上了初一。
那个时候的童诗,是明媚的,身上还是会有糖果味儿,但却不叫他宋辞哥哥了,她叫她宋辞。
此刻,宋辞想来,“宋词哥哥”是这世界上最令他畏惧的魔咒,那从童诗口中说出的“宋辞”,就是他这一辈子也化不开的纠缠。
青春期的男孩子女孩子都开始躁动了起来,开始有人暗恋她,明恋她,甚至给她写情书,送她小礼物……宋辞想起来那些被他拦下来的情书和揍过的男孩子,不由的微微一笑。
医院的夜,格外的静,空气中有消毒水味,可是这一刻却让人分不清什么是回忆,什么又是现实。
童童,你是为我打过一架,那你可知,从小到大,我又为你打了多少次架呢?
宋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童诗,看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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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S市,军区大院厉家。
“粑粑,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走?”
“爷爷生气了,想惩罚粑粑。”
“爷爷为什么生气呀。”
“因为你麻麻。”
“说谎,是因为粑粑怂吧!”
厉皓轩:“……”
小心地拧开门锁,警惕地看着楼梯,邵辛小心蹦了出去,厉皓轩抬起一只脚刚跨出去,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厉皓轩,你给我站住!”
“粑粑快跑!爷爷发现了!”
厉皓轩干脆大门一甩,提着俩箱子,一手搂住邵辛抱起来就开始往外跑,然后在通勤兵诧异的目光中,抢了车钥匙,直奔机场。
院子里。
“人生病时最脆弱的,他要跟丫头冷战也得挑时候啊,挑这个时候冷下去,估计以后也热不起来了,丫头心怕是凉了!我真是没抽他啊我!我怎么生了个蠢货出来!”
厉峻无语地看着自家夫人:“那你之前你还不让他走……”
“你懂什么,他总得长些教训!”
厉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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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医院,VIP病房。
床|上的人才气若游丝的有所反应。“水……”
一切回忆都被突然打乱,宋辞猛地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跟幽幽转醒的童诗,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啪叽一下,撞上。
前者一愣,后者却猛然清醒。“你怎么在这?”
质问?
是了,是质问的语气,甚至还带了防备。
宋辞一口气仿佛被她沙哑的质问顶得喘不出来,生生咽了下去。“无聊,来看看你干嘛呢。”
童诗心底莫名的一紧,那口气……
多像年少在上高中的时候,他从高三的楼里穿越重重人潮,来到高一高二的教学楼里,找到刚升入高一的她啊!
一瞬间,她心底五味杂陈,喉咙火烧火燎的越发明显。
当我还是个少先队员的时候,每年的这一天肯定都要去马路边扶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