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吴清源却表现得越发的生气了,他狠狠的瞪着我,突然冷冷的笑了:“钱不多,相信你万总再多也掏得起,不过,不好意思,这笔买卖我并不打算转手,所以,你方才说的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买卖……转变……这几个字眼就如同一根尖尖的钢针一般,直直的刺向我的心房,我的心口急遽的收缩,脸上顿时惨白一片。
吴清源果然生就了一张利嘴,分分钟都有将人给气死的本事。
万望舒安抚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凌厉的看向吴清源:“难道在你吴二少的眼里就一直拿乔欣当作商品在看吗?”
吴清源被万望舒问得一窒,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想要知道答案,一双眼睛带着水样的迷蒙看向吴清源。
只见他的嘴唇轻动,削薄的唇微张,我便听到他的声音溢了出来。
“她嘛,是个人还是个商品,恐怕她自己最是清楚。”完了之后,吴清源还生怕我和万望舒没有听明白似的,一字一顿的笑骂:“再者说了,小姐本就是商品,一切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那都是商品,这一点,精明如万总,不会不清楚吧。”
一直钻在我心口的那根钢针已经完全没入了心肺之中,那里热腾腾的,火辣辣的,似乎是心口在流血。
万望舒的面容一时之间黑如锅底,瞪着眼睛看吴清源,想要从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出一抹假义来。
只可惜,吴清源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便也是这样想的,心口完全合一。
万望舒见吴清源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回过头来拉住我的手,我眨眨眼睛,是什么东西,正在浸蚀着我的双眼,它们让我的视线模糊。
“吴二少……你……”万望舒恐怕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吴清源会说这样的话,当下一边既要安抚我,一边又想要怒斥他,颇有些忙碌。
吴清源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我被万望舒牵在手心里的手,那目光之中如同淬了毒液似的,一旦触碰到,似乎就能立马毒伤你的人以及你的心。
“我什么……不要告诉我,万总这么一大把年纪,还都没有看穿她们那些欢场女人们的把戏,她们什么时候有过真情实意,现在粘着你,不过是为了钱。”
吴清源一边说着,一边放肆的用目光在我的身上扫视,就好像一把尖锐的刀一般在凌迟着我的身心。
我不敢抬头,我的心好累,就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看她们,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恐怕只有兜里的钱最干净。今天出这个客人的场子,明天又是那个客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这根本就是她们是真实的写照。”吴清源收回目光,那眼里流露着一抹痛快。
我以为……以为吴清源跟其他的客人是不一样的,没想到……
果然霞姐所说的都是真的,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谁也不可能比谁更白一些。
我发誓,被口齿伶俐,毒嘴毒舌的吴清源这样骂过之后,我已经心如止水,本不想流泪的,但是,泪水却哪同决了堤坝的洪水,倾泄而出,我再使劲的眨眼睛,都无济于事。
病房里的反光镜里,我看到自己披头散发,泪水涟涟,这个模样可怜极了,我恨死了自己这个脆弱的样子。
万望舒一直握着我的手,仿然是在给我力量,然而我的心都快要碎了,有了力量又该要往何处去储存了。
他伸出粗砺的大手掌替我擦干了泪水,突然手上一阵用力,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然后抬头挺胸看向吴清源,大喝一声:“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乔欣,你不够资格。”
万望舒的态度一直都如同和风细雨,突然这样厉声喝斥,连我都吓了一大跳。
不解的看向他。
万望舒的目光也正好聚集在我的身上,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有着怜惜和同情。
不过一会儿,我便又听到万望舒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乔欣现在已经不是小姐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万望舒的这一句话如同一个魔咒一般,将房间里的我和吴清源同时都给震得愣住了。
除了小嘴微张,双眼里写满不敢置信以外,我便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万望舒适时的再次拉紧我的手:“至于吴二少,听说你一直都在追求着仇大小姐,那乔欣的事情,自然有我这个未婚夫操持,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插手,咱们还是各自管好各自的女人。”
趁着吴清源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万望舒继续说着:“对了,至于你之前所说的乔欣的包养费那些,你直接开个单子,到时候,双倍奉还,当然,还有后宫的赎身费,也是时候去交了。”
吴清源喉咙一滚,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我恨恨的甩手,想要挣脱。
但是,他貌似仍然不肯放手。
万望舒注意到这里,再次上前一步,隔断了我们目光的交汇:“吴二少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手里牵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后宫的欣欣,而是我万望舒将要明媒正娶的夫人。”
吴清源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万望舒的话一般,仍然没有反应。
我用力的抖动,依然没有挣开。
万望舒眸色一冷:“做事情先想好,换作是你,你愿意,或者说你敢娶一个小姐做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