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见一向死心眼的老泰山竟然会夸奖自己,也颇感意外,连忙顺杆上爬,说道:“韩叔父过誉了,其实小侄自知年少轻狂,行事亦常有失分寸,日后还望韩叔父能不吝教诲,以免小侄行差踏错。”
韩林甫闻言大乐,先得意地一扫身旁的诸族亲,接着又笑言道:“哈哈,谁人没有个年少轻狂之时,只是年轻时如同贤侄这般有轻狂资本的人却着实是不多。秦甘罗十二岁拜相,惜只识机谋而不知武略;汉冠军侯二十二岁封狼居胥,武功盖世,却输于文采…….咳咳,唯有我朝卓知州文武双全,德才兼备,至于或略显轻狂,那些只是小节,毋须太过在意了!”
未来老泰山的夸奖几近于献媚,卓飞对这种极端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颇不适应,而就在他心神不定之时,韩林甫竟然一把拉起他的手,说道:“来,来,家父想必早已经等的急了,卓知州请,快请!”
OH!卖糕的!竟然连手都上了,这还真是我那个迂腐古板的未来老泰山么?咳咳,我说在这张老皮之下,该不会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吧,画皮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韩林甫与卓飞一路携手,直奔韩府的宴客大厅而去,而韩老太爷早已站在厅门外迎候,见卓飞与自己长子相携而来,也是颇感奇怪。
卓飞对韩老太爷是打心里尊敬的,远远地见到老人家在门前恭候,连忙推开韩林甫的手,疾奔两步,来到韩老太爷面前,躬身一揖,道:“小子拜见韩老太爷,今日冒昧来访,实是唐突,还望老太爷莫怪。”
韩老太爷抚须大笑,朗声道:“卓小友昨日方凯旋而归,今日便不辞辛劳地来看望老头子,实是尊老敬老之典范,老头子甚是欣慰,甚是欣慰也!”
韩老太爷的打趣,令卓飞没来由的小脸一红,挠头说道:“多谢老太爷谬赞,小子虽然向来恭谨谦卑,但这尊老敬老之典范却是不敢当的,否则那苟、何二老知道了,怕是得气出病来啊!”
“哈哈哈!那两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如今在梅州城已是人人喊打,斯文扫地,而就在小友出征之际,他俩已然一起举家迁去广州了,小友无须再多顾忌,日后定要将这尊老敬老之名发扬光大才是。”韩老太爷说到此处,顿了顿,又凑到卓飞面前,压低音量,贼兮兮地言道:“唔,老头子膝下的孙子孙女不少,其中多有顽劣不堪者,只可惜老头子的精力不济,实是无力督导,小友日后若有闲暇,倒是可以常来帮老头子管教管教他们!”
帮你管管孙子倒是没问题,可为啥这孙女也要让我管呢?韩老太爷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嘛!
卓飞一怔,望向韩老太爷,只见这老头也不解释,只是笑眯眯地冲着自己挤了挤眼睛,一副为老不尊的贱相儿,那德性,同老马猴简直如出一辙。
卓飞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德高望重的韩府老太爷,而不是自己那个常常犯贱的便宜大哥之后,心中咄咄称奇,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出征一趟之后,这所有人的心性都变了调调儿呢?
“小子近日还要去趟广州,怕是无暇再来贵府与贤孙探讨学问了,是以……”卓飞以退为进,故意推脱,想试试韩老太爷的实意。
韩老太爷闻言,眉头一皱,旋即又笑言道:“哈哈,小友甫出征归来,真就又要远行么?啧啧,真是辛苦至极,来,且先入厅落座,咱们边饮边说。请!”
“老太爷先请!”
“知州大人先请!”
“老太爷莫要戏弄小子了,您老先请!”
“好好,知州大人果然是尊老敬老之典范!”
“好说,好说!老太爷亦不愧是提携后进之楷模也!”
“哈哈哈……”
一老一少,相携大笑入厅,落座,席间韩府诸人频频劝饮,知州大人心情愉悦,便多喝了两杯,接着又应众人要求,将韶州之战的经过娓娓道来,只是将收服齐凯、李默等降将之事随口改成尽数斩杀而已。卓飞口才不错,众人听他娓娓道来,虽不如茶肆说书先生加油添醋的臆想出来的情节来的激烈给力,却是更显真实,能令人有亲临其境之感也。
什么轻取龙南,南雄变数,尾随潜伏,相持韶州,将计就计,诱敌入山,借雨歼敌等等……桩桩件件,直令韩府这些满肚子诗文的家伙们听的是触目惊心,深感领军之道复杂奥妙,远不是自己往日所想得那般肤浅……
“小姐,卓公子真是个大英雄!”小武趴在竹帘后面,听的入神,情不自禁地喃喃说道。
韩珂就趴在她上面偷听,闻言后,很是不忿地言道:“哼,就会使些阴谋诡计,真是个胆小鬼,竟然还敢在这儿吹嘘!”
小武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性,对她这话完全不以为然,反驳道:“小姐,这真是你的心里话么?昨天你和詹大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呼呼,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就你这丫头多事,找打!”韩珂恼羞成怒。
“嘻嘻!”小武知道自家小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害怕,又扭头望向王挫,忍不住说道:“小姐,你看王大哥背着斧头的样子是不是很威猛啊!”
威猛?!
韩珂一愣,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了打量卓飞的三徒儿王挫,只觉得对方又黑又矮,却背着两把和他身材不成比例的镔铁双斧,似乎随时都有被压垮的可能,而且挺好的一副甲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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