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和颜润相对愕然,而就在他们这一错愕之间,五名斥候已奔至面前,翻身下马,其中一名自己派出的斥候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回禀二位大人,小的们奉命查探后路,方才却见这两人亡命奔来,小的将他们截下一问,方知是韶州来的传令斥候,说是有紧急军情要亲自禀告二位大人,于是小的便将他俩护送回来了。”
费清和颜润心中一沉,忙冲着两名传令斥候问道:“尔等有何紧急军情传递?速速道来。”
这两名传令斥候,以中箭那人为尊,他见费清问道,忙咬了咬牙,打醒精神,说道:“启禀大人,小的李原,乃是轻骑上千户李默麾下的传令斥候,有紧急军情要密报二位大人,还请二位大人屏退左右。”
费清和颜润相视一眼,更觉得事态严重,于是挥挥手,令其他人都离开,只剩下几名亲兵,围在左右。
“好了,有什么事就快说吧!”颜润催促到。
李原见状,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说道:“启禀二位大人,吕大都督追敌中伏,万户史煊、纳赤结,双双战死,所部尽墨……”
费清和颜润闻言,差点儿没骇的从马上跌下去,而费清更是从马上跳下,一把抓住斥候李原的衣领,喝问道:“你小子在胡说些什么!想找死么!”
“小的句句属实,绝不敢胡言乱语。”李原任由费清扯着衣领,也不反抗,可能是因牵动了肩上箭伤的缘故,疼得他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颜润也跳下马来,先推开情绪激动的费清,又扶李原坐回地上,这才问道:“那大都督如今何在?”
“据说大都督的亲兵拼死断后,争取了少许时间,总算是将大都督救回了韶州城,不过……”李原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颜润追问道。
李原苦涩一笑,说道:“不过据说大都督受了箭伤,回韶州之后情形如何,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咦,你不是从韶州来的么?如何不知?”费清疑惑地问到。
李原答道:“纳赤结引三千探马赤军跟随吕大都督去追击敌军了,而李千户则带着余下的七千轻骑堵截前方山口,大都督中伏之后,有我军的零星溃兵逃至我处,吾等方知大都督遭了敌军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而敌情不明,李千户怕中伏,只好引军绕道出山,准备回韶州城,可谁知,那敌军追着大都督一直追到了韶州城下,并趁势堵了东、南两面的城门,而半个时辰之后,南面忽然又有三万敌军至,再加上先前的三万人,如今韶州城下足足有六万敌军啊!”
费清和颜润大惊失色,费清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先前不是说山中藏了一万,连平来了两万,合共三万人,可后面的这三万大军又是哪儿来啊!这……这莫非是天降的神兵么!”
“好叫二位大人得知,据俘获的南军斥候供称,这三万大军一小半是英德府的义兵、剩下的则是各大户的私军与家丁拼凑而成,本是早先熊飞派人去英德府征集,并调遣来支援韶州城防的,却不想韶州这么快就陷落了,如今倒是刚好配合梅州兵围城。”
颜润闻言,稍松一口气,想了想,说道:“齐凯所部凭借韶州坚城,再加上斥候营,及三千辅军相助,想必抵挡住六万敌军,应是无碍的。”
颜润的分析不是随口胡扯的,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孙子兵法中的那句‘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的话,几乎就是战场上的准则,而且敌军显然是群乌合之众,齐凯则有万余精锐步卒,这攻敌突围或许力有不逮,但守城却应该是没半点问题的吧。
可李原闻言之后,却是面带哭腔地说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据那敌军斥候所言,这六万围城的敌军其实并无攻城的打算,而只是想先困住大都督,然后等广州的大军一到,再合力一击啊!”
费清和颜润闻言大惊,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恐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原见状,忙接着说到:“二位大人,据敌军斥候说,广州那边不知为何没有接到韶州的飞鸽传书,以至于咱们围攻韶州的消息竟然足足晚到了七日。而广州接到韶州被围的战报之后,一边组织大军,一边以飞鸽传书来勒令英德府组织兵员赶赴韶州救急,如此推算,那广州发来的援军此刻应该还未至英德府。”
费清和颜润都是老将了,听了这话之后,两人的眼中皆露喜色,显然是从这里面看到了一丝战机。
颜润想了想,又问道:“李千户大人如今在何处?”
“回大人话,李将军此刻正在山谷之中潜藏,特命小的来传递战报,只待二位大人领军折返之后,便连同城内的齐万户,一鼓作气,给敌军来个内外夹击,相信必能大破那些乌合之众,解韶州之围,救大都督于难。”
费清和颜润对望一眼,有了默契,费清问道:“你的箭伤又是如何来的?”
李原答道:“回禀大人,小的出来时一共五人,谁知途中竟遭遇了敌军的斥候小队,小的们奋勇杀敌,虽然最后全歼了十名敌军,但是也折了三个兄弟,小的技艺不精,也受了轻伤,不过还能撑的住。”
“辛苦了!”费清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古怪。
李原偷偷一瞄,登时吓得半死,知道费清这是动了杀机,想要杀人灭口了,于是忙跪地大声喊道:“小的乃是李千户的族弟,而这位梁兄弟之父乃是李千户老宅大管家梁德之子,我俩都是李千户的亲信之人。而此次出来之前,李千户特地交代小的只能将战况密报给二位大人,所以小的至今都是守口如瓶,不曾外传,而且日后小的依然会守口如瓶的,绝不敢坏了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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