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但是这面山坡仍是过于平缓,纵马可上,而蔡蒙吉竟然妄想以此来抵挡我军,可笑,真是可笑之极啊!
“大都督,快看,纳赤结上马了!”史煊忽然在身旁提醒到。
吕师夔抬头望去,果不其然,两里外的探马赤军纷纷翻身上马,显然是打算赶在自己之前冲上山坡,击溃敌军,以求夺得首功了。
“史煊,尔率麾下步卒,速速赶往前方矮山,与吾军铁骑一同冲击山顶敌军,未闻金声,不得轻退,违令者斩!”
史煊知道大都督这是在给他抢功的机会,心中感激,便赶紧应命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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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甸中央,纳赤结骑在战马上,冲着身后的步卒大队戟指吼道:“草原上的勇士们,那些卑鄙狡猾的汉奴已经追上了我们,准备抢夺本应属于我们的荣耀,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三千探马赤军同仇敌忾,纷纷怒吼附和。
纳赤结得到了族人部众的支持,更是意气风发,又吼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口气冲上这座矮山,杀光山上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让身后那些卑贱的汉奴再次见识一下我们草原勇士凶猛,让他们在恐惧中记起自己的本份!来吧!跟我来吧!高贵而英勇的草原战士,长生天必将护佑你们无坚不摧,势不可挡!驾!”
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纳赤结一马当先,其长子岱钦紧随其后,三千探马赤军结成阵势,冲着前方那座七、八十丈高的小山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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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来了!”侯焘小心的提醒道。
卓飞站在山坡顶上,望着山坡下方正疾驰而来的三千蒙古铁骑,心中可谓是热血澎湃……
这便是天下无敌的蒙古铁骑么?
这便是横扫欧洲,宇内最强的蒙古人么?
这便是践踏了我族大好河山,并奴役了吾族近百年的蒙古鞑虏么?
这便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动不动就屠城屠村的鞑虏禽兽么!
好!来吧!来吧!
既然我卓飞来了,那你们就都得去死!
“诸位同袍,你们且来看看,这蒙古铁骑果然是名不虚传,区区三千骑兵,便有洪水之势,奔滚而来,直令天地色变,可畏,实是可畏啊!”
卓飞真心地感慨了一番,而身旁诸将一听,却差点儿没晕过去,而卓飞的几个徒儿更是面面相觑,均暗想道:晕,您老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还说什么可畏,可畏的……咳咳,得了,您老是主帅,所以这种话也就您老能说说,若换了旁人说这话,那您怕是得治他个扰乱军心之罪吧!
小太监梁顺缩在人群中,一直很是低调,此刻,他望了望山下疾速驰来的三千蒙古铁骑,又瞄了瞄一脸轻松的卓飞,心中实在不是个滋味,他暗想道:这卓飞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难道不知道仅靠这座矮山根本就抵挡不住蒙古铁骑的一击么?他为何还是如此的漫不经心,莫非他不怕死么?莫非他被吓傻了么?莫非他本来就是个傻子,疯子么!哇呀呀,本监此次莫非便要被这个傻子给拖累死么!
梁顺心头很多疑问,实在是按耐不住地问道:“大人,这敌军即至,却不知您所说的火攻之计到底打算何时行事?又该如何行事?”
梁顺的语气明显就是在责问,但这次却没其他人来指责他,因为除了卓飞的几个徒儿之外,其余诸将对此都不甚明瞭,只知卓飞要行火计,却不知这火到底怎么个点法儿,所以,梁顺的问题也是大家共同的问题。
卓飞闻言,回头,先扫视了一遍满脸疑问的诸将,接着又望了一眼梁顺,忽然笑眯眯地说道:“小六啊!你入门太晚,还没见过为师的手段,也罢,今日为师便让你开拓开拓眼界儿,也省得你总说为师祸国祸民什么的……哈哈哈!”
卓飞说完,不再理会一脸不爽的小太监梁顺,长笑转身,又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这三千铁骑固然是声势可畏,然在本帅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群扑火的飞蛾罢了!众卫听令,先用滚木伺候一下他们。”
一声令下,早已等到有些不耐烦的知州府的亲卫们,立刻将堆在山边的一棵棵砍去了枝杈的圆木顺着山坡放下,而坡度虽缓,但巨木滚下的威力还是相当地惊人的,那些冲在前面的探马赤军,转眼间便被砸了个筋断骨折,人马俱碎。
两侧的山坡上都是大片的竹林,虽然竹木稀疏,一眼就能看清里面并没有敌军的伏兵,但竹多碍事,这种地形并不适合骑兵冲锋,而山坡的正面虽然不甚宽阔,但却好在平坦无树,只是野草长的略高了一些,可这并不妨碍骑马,所以真正能发动骑兵攻击的地方,也就只有正面这一百多步宽的口子罢了。
三千探马赤军无法全线展开,便只能组合成锥形阵来向上突击,但如此一来,却又太过密集,以至于随便一棵滚木落下,都会将阵势撕开一道血口子,不过好在蒙元铁骑久经战阵,悍勇无比,竟不顾伤亡,只是拼命上突,战况从一开始便已是相当之惨烈了。
纳赤结因为是一军主将,要指挥战斗,所以便排在锥形阵的末端,而敌军第一轮的滚木攻击,便令己军伤亡惨重,这让他好不心疼,因为这些人可都是他的族众啊!
纳赤结双目通红,一挥马刀,又嘶哑着厉声吼道:“长生天必会庇佑他最勇敢的战士,死去的雄鹰也会有萨满引导着他的魂魄回到草原,孩子们,不要害怕,冲上去,冲上去踏碎那些浑身都在颤抖着的臭虫老鼠,让他们匍匐在你的马蹄前哀求……”
不断地有滚木落下,短短不足百丈的坡路,愣是成了三千探马赤军的阿鼻地狱,伟大的长生天,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抛弃了他们,令他们折损了近二百骑,却还没爬到半山腰,这对于战无不胜蒙古铁骑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耻辱。
“冲上去,冲上去!”
纳赤结双目血红,躁狂地催促着骑军冲锋,他刚刚看到自己那个勇猛又大智若愚的长子岱钦不幸地被一根恶魔的圆木砸中了战马,侧滚着跌落到山坡之下,生死未卜。
长生天你瞎了眼吗!
一向虔诚的纳赤结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大逆不道的声音,在他看来,若这个酷似自己的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即使夺下了这份大战功,却也是得不偿失的啊!
激战之中,纳赤结顾不得那么多的伤感,只能用发狂式的吼叫来发泄自己的痛苦,而三千探马赤军在主将的厉声催促之下,也纷纷不顾一切的拼命打马上攻,果真如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咦?飞蛾有了,可这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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