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昔刹那间差点忘了空气的存在,只知道身体像是被忽然的悲痛扑面而来,她泪流满面,大骂着说:“全世界都可以说我不对,说我错了,只有你不可以说我不能像我姐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前面的叶世风,然后她就大步接着大步仓促地逃离了这个教室。
这里是地狱吧,林朵昔绝望地觉得。
她没有去饭堂,也没有去宿舍,整个警官大学那么大,而她所能找到的容身之处,只有一个小小的地方。
校医室。
白千古看到蜷缩坐在角落的林朵昔,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昨晚睡地还好吗?”
“不好。给我烟,我想抽烟。”林朵昔双眼哭地红肿地说。她昨晚还跟温淡通了电话,对方的态度很友善,可是她还是有点恨温淡,如果不怪温淡,那么她还可以怪谁,林慕昔死了,如果她当时不是保护温淡,她不会死的。温淡为什么要害她,他明知道他会招惹危险,为什么要靠近她,他应该离她远远的啊?林朵昔绝望地想着。
“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不用烦恼钱的问题。你在警官大学吗?我明天去警官大学见你。”温淡说。
她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说,温淡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或者说,温淡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甚至可能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可是听到他对她这么好说话,她忽然间没了语言,她想好要对他凶巴巴的话,想要质问他的话,到了嘴边,都化成乌有。
她恨自己。
白千古递给了她一根烟和打火机,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烟对身体不好。”
点燃了那根烟,在烟雾中,林朵昔感觉即便痛苦都会麻木无知觉,吐着烟雾说:“昨晚是你去还给了校长?”
“哎?没有啊,我还奇怪呢,我的那个东西忽然不见了啊。还以为是你拿去还了,我不怪你的,本来就想给你还给他的。你怎么可以退学呢。绝对不可以。”
白千古正在织毛衣,两手握着毛衣铁动作很麻利,乍看一眼,还以为是个贤惠的女人。
“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你放哪里去了,更何况我干嘛要还给他?退学就退学。我才不管。这个破地方,我也不想呆了。”林朵昔说着感觉烟在肺里折腾了一番,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多看了白千古一眼,才说。“喂,你大热天的织毛衣干嘛。”
“谁还都没关系吧,反正都还了。等到冬天给你穿啊。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白千古说地理直气壮的。
忽然,一抹身影走了进来,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林朵昔本来还想笑话白千古居然这么早就织毛衣,不用这么早,更何况她才不穿呢,到时她恐怕都不在这个地方了。
看着苍白脸色的男生,白千古就扬起那一抹吓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好久不见啊,小紫墨。”
戴紫墨坐在白千古的面前,看到了一旁抽烟的林朵昔,也不意外,只是眨着那忧郁的眼眸,说:“你也来了。”
“哈哈,当然。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背负厄运吗?”白千古指着一旁的林朵昔,对戴紫墨说。“这个是我的朋友林朵昔。你见过叶世风没有?”
“朋友?还没有,不急。”戴紫墨似乎有点意外,多看了林朵昔一眼,不过烟雾太多了掩住了林朵昔脸上的泪痕。
“你跟余芳芳第一天相处怎么样?”白千古低着头继续织毛衣,对戴紫墨嘴角溢出的血迹视而不见地说。
戴紫墨也没有怪白千古,也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还是看了看林朵昔,她就只会默默抽烟,不跟他打招呼,只跟他对视三秒然后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了,她给他的感觉像一只受伤躲在箱子里舔伤口的小猫。
“她是自己人。你受伤不会自己处理吗?还想我给你涂药?自己去拿来涂。”白千古像是看穿了戴紫墨,不客气地说。
戴紫墨就随意地看了一眼药,熟练地拿起药和棉签自己处理伤口,眼神忧郁地说:“死不了就还好。”
林朵昔也听到了,知道这个男生叫紫墨,而且跟白千古还很熟的样子。她不在意这些,都抽完烟了,丢了烟头到地上,她踩了踩。
当林朵昔与戴紫墨擦肩而过的时候,戴紫墨小声地说了一句话:“你还是不要太靠近白千古比较好。”
林朵昔听见了,她甚至连停下来回答他的时间都舍不得挥霍,就这样当做没听见一样离开了。白千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做人那么忧郁矛盾,你以为我选择的人会是你能煽动离开的吗?她就算是死也是会效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