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尽面色苍白,刚刚受伤的胸口,顿时裂开的疼。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反而还落入了十五的全套。
他怎么能离开莲绛,根本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回到南疆。
心中叹息,自己还是忽视了十五的手段啊。
这女人,比自己想的更加阴险狡诈!
十五缓缓露出笑意,莲绛大松一口气,怕她生气伤了胎气,又瞥见地上的流水,果断讨好的询问:“流水是何事让你不满?”
十五目光扫过流水,最终又落回风尽面上,徐徐开口,“小事罢,若我真的要杀流水呢?”
清冷的语气,却隐贤杀意。
莲绛低头看着手指上的蔓蛇花,这个动作很细微,却让风尽看在了眼里。
那一瞬,他眼底涌起一丝期待。
莲绛会拒绝,因为流水的血!他需要流水的血。
一旦莲绛拒绝,那么,他就可以欣赏十五的失望和悲伤了。
流水先前做的事情,几乎害死了十五和沐色,风尽自然知道,十五对流水恨之入骨。
莲绛抬眸,道:“一切由十五决定。”
风尽呼吸微微一滞,地上的流水抖如筛糠。
“我这是要乱杀长生楼的人,难道你也不怪我?”十五看向莲绛,认真地问。
莲绛凝视着十五,低声叹道:“你若是要我死,也不过一句话而已。”
他声音很轻,却发自内心。
若她开心,即便是让他死,那又何妨。
这一刻,他方才明白,为何有人老是吟唱:爱直教人生死相许。
十五眼睛酸涩,反手握住莲绛,许久,回眸冷冷看向了风尽。
一切答案,不言也明了。
方才莲绛那声低叹,那么的轻,可他却听得真切。
莲绛正的生死都不在乎,若十五非要杀自己,莲绛会诅咒吗?
呵呵呵,他是疯子,他当然不会阻止十五。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疯子,疯了二十多年。
“流水下去吧,不要辜负祭司大人和长生楼对你的栽培。”
十五开口,声音没有波澜。
流水点点头,恭敬的叩首,十五受了,她才缓缓退下。
不久前,她第一次投诚十五脚下时,曾下跪,却被十五阻止。
如今,是自己失去了站在她身前的资格这个资格。
待流水下去,十五又看向风尽,嘴角勾起一丝笑。
风尽转身,慢慢走到走廊上,长长的走廊在月色下显得无比幽森,像一条漫长的路,他需无尽的走下去。
离开此处吗?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伤口,白色的纱布下,还隐隐有一丝血痕。
不,离开的,不会是他,而是她。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清净,十五看着门口,嘴角笑容沉定下来,可思绪却没有如此平复。
风尽的所作所为让她不禁警惕和深思,按理说自己和风尽并无太大过节,而对方即便举止怪异,却一般都掩掩藏藏,哪怕私下里做一些挑拨离间的事情,却未像今日那般鲁莽,甚至做的这么明显。
他针对自己,有些过分的尖锐了!
之前他警告自己,让自己远离莲绛,或许是因为尚秋水的诅咒!
可如今,蔓蛇花已经植入莲绛身体,莲绛也感受不到心悸,为何风尽更加,可以说仇视自己!
“还看?人都走了。”
耳边传来酸溜溜的声音,十五一扭头,莲绛托着她下颚,就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看着他那颠倒众生的脸,十五笑了笑,道:“莲绛,你不觉得,风尽太过亲近你吗?”
“亲近我还是亲近你?”
他眨了眨眼睛,眼瞳里有几抹疑惑。
“当然是你。”
“我?”
他想了想,“风尽自小从我身边长大,又是父亲亲授的徒弟。少时,我身体不好,身体调理到一直是有他照看,身份上又是外公的儿子,又几分血缘关系,和安蓝差不多吧。”
十五点点头,没有深问下去,也怕莲绛多想。
却莲绛一脸高兴,他起身,将十五横抱了起来,上下掂了掂。
十五心里一慌,忙攀住他脖子,问:“你要做什么?”
“我掂掂你现在有多重,每日掂一次,我便知道它在你肚子里长得多快了。”
十五脸色微微一红,道:“以后,怕你抱不动。”
“怎么会?”他眼眸潋滟闪动,已经掩饰不住的欢喜,“你肚子里有两个,十个我都抱得动。”
“你想得美,等我肚子里的家伙生下来,就有得你忙。”
“忙也值得。”
说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来,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十五,你真的不累吗?”
“不累,我只是有点饿了。”
某人一听,赶紧站起来,“那我去给你熬鸡汤。”
“别,太腻了。”
这是怀孕初期,她一闻那些油腻的就会反胃,方才来看莲绛之前,胃水都差点吐了出来。
“那你等等我……”他转身就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将十五抱起干脆在床上,动作小心又谨慎,“别乱走啊,我很快回来。”
说完,匆匆就跑了出去。
莲绛一离开,十五疲惫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