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车祸应该与我无关……”
“事实上,不是只有车祸这么简单。”马国程声调沉重,“虽然我知道,您不希望任何人随意揣测您与朱欣桐小姐的关系,利先生也曾经警告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您,但是……但是我认为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沉重的告白,让人屏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利先生发生车祸的原因并不单纯。”马国程道,“前夜利先生曾经剧烈头痛,当时头痛程度十分严重,必须依靠两颗止痛药才能制止剧痛。今天早上利先生开车到公司时,却突然发生晕眩,以致经过路口时刹车不及,才导致这场车祸。”
马国程顿了顿,然后接下道:“这半年来,已经有无数次这种情况发生,医师表示,发作性晕眩不能忽视,目前利先生已经住院观察,但是他却坚持出院……我希望您能帮我劝他住院三天,接受彻底的身体检查。”
马国程说完话,耐心地等待对方回复,但话筒里却迟迟未传来任何声音……
“谭小姐?”
“我有什么立场劝他?”
智珍沉默的时间,长到让马国程以为电话已断线,她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极度虚弱。
“这正是我要求您原谅的地方。”马国程的声调放柔,“刚才我已经说过,我知道谭小姐并不喜欢别人将您与朱欣桐小姐混为一谈,但现在情况特殊,即使明知道您不高兴,我仍然必须为了利先生恳求您,恳求您到医院一趟——因为利先生始终认定……他始终认定,您就是朱欣桐小姐。”
话筒彼端再一次陷入沉默。
“谭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但请您务必答应我——”
“他在哪家医院?”
马国程喜出望外。“博济医院。”他回答得很快。
病房内,医师与不听话的病人,正陷入争执。
“利先生,不是我恐吓您,如果您坚持不肯入院做断层扫描,恐怕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立刻替我办出院,现在。”利曜南态度冷硬而且极端不合作,他已经掀被下床。
“既然住进医院,就应该听医师的话。”智珍若无其事地走进病房。
她的忽然出现,让在场两个男人顿时陷入沉默。
利曜南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病床前的她。
“呃,小姐,您是……”陈秋生医师微微眯起眼,神情有一丝困惑。
“我是利先生的朋友。您是利先生的医师吗?”
“我是医院的脑科主任,您是?”
智珍点头致意:“敝姓谭,请教医师贵姓?”
“我姓陈。”陈秋生眯起眼睛,他专注地端详起眼前这名女子。
“陈医师,”智珍索性对医师道,“没事了,利先生不会出院,他会与医院合作彻底做好检查。”
“可是……”
“您尽管去准备检查事宜,需要我们配合的时候,您只要请护士到病房来,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了。”
“好的。”陈秋生医师吁了一口气,但他的眉头却皱起来……
不知为何,对于这位谭小姐,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以为自己是这间病房的女主人?”
利曜南淡漠的语调,提醒了智珍,病房内还有一名执拗的病人。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那么我没有意见。”她回身,脸上挂着微笑,“但是有一个人请求我来劝你,我答应了他,这是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间病房的原因。但是如果你根本不爱惜自己,而且固执到底,那么我无话可说,而且可以现在调头就走。”
“是你来求我看病,对一个病人,你的态度需要这么高傲吗?”
“我是劝你,不是求你。”她走到床头径自将病床上的枕头铺平,然后伸手拉他的手臂——
“而且在尚未检查之前,你没病,所以不算病人。”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得到绝症,生命垂危,才能换取你对我稍许和颜悦色?”他嘲弄地问,神情不悦。
她忍不住轻扯嘴角,再也装不了严肃与冷漠。“上床。”她拉得用力,故意压着他手臂上还没拔下的点滴针头。
利曜南眉头没皱,也没有喊痛。
他意外地听话,意外地合作。
“这样才是一名好病人。”她嘲笑他,声调却掩不住温柔……
明知道他为什么“合作”、明知道他为什么“听话”,但智珍就是无法再板起脸孔。
“为什么愿意来看我?”他忽然问。
她顿住,然后转身倒水。“我不习惯见死不救。”她将水杯递给他。
利曜南毫不抗拒接过水杯,尽管他并不渴。“你好像很肯定,只要你一到病房,我就会乖乖听话?”
她再次笑出来。“难道现在你还打算出院?”却故意板起脸孔。
利曜南冷峻的脸孔难得露出笑容,他看着她的脸庞出神……
智珍忽然警觉起来,她别开脸,习惯性地避开他专注的视线。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他收起笑容。
“你很任性,”她小心地垂着双眼,避开他的凝视,“我不知道,原来大总裁也会这么任性。”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为了哪一个女人。”他看着她,认真地道。
智珍屏息,随后她的态度又疏远起来。“既然你已经愿意接受检查,那么我可以离开了?”
“不可以。”他答得很直接。
“你不但任性,而且很霸道。”她无畏地数落他,就像在教训一名孩子。
“只要你离开病房一步,我随后就出院。”他不在意耍赖。
“你——”她生气起来。“水杯还我!”伸手欲抢她给的杯子。
利曜南闪过她,智珍重心不稳,突然跌在他怀中——
“呀!”她低喊一声。
利曜南的大手已经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在智珍来不及反应前,利曜南粗糙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他眯起眼,以情人的手法玩弄她白皙的耳垂……
智珍倒抽一口气,猛地抽身往后退——
因为动作太急切突兀,她差一点撞倒身后的椅子。
“你害怕?”
“你太过分了!”她责骂他。
利曜南却笑起来。“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可没有强迫你。”他躺在床上,以臂为枕,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
智珍气结。
但看到他刚毅依旧,英俊的脸孔没有一丝病容,她的气忽然就消失了……
她很清楚,一直以来利曜南扮演的都是强人的角色,没有任何事能够摧折他过人的精神与意志。
“我要走了!”她丢下话。
“我刚才说过,如果你离开的话,我会立刻出院。”他闲闲地道。
“你在威胁我?”她不生气,反而失笑。
利曜南撇嘴一笑。“我不认为,你会接受威胁。”
“你倒开始了解我了。”她气极失笑,眼角余光见到走廊上匆匆奔来的人影,“我不走,只怕有人会赶我走。”
智珍才刚说完话,李芳渝已经奔进病房——
“曜南!”李芳渝不由分说,直接扑到利曜南的床前就开始放声大哭,“我刚才听哥哥说你出了车祸,住进医院……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她哭到一半,才想起刚才奔进病房时,在病床边似乎见到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