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别人的血抹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因此就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这场惨剧因她而起,无论别人再怎么劝说,都不可能抹杀这个事实。
“我们去把他们葬了。”阮烟罗说道。
孙家夫妇,确切地说,孙家嫂子在她心里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要亲手葬了他。
叫了两个长风军帮忙把孙家夫妇的尸身拉到那座能看到整个望山村的小山上,就在她们昨天夜里对坐聊天的地方,挖了个坑。
长风军临时赶制出来了一副棺材,不大不小,刚好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亲亲密密的在一起。
阮烟罗只看了一眼,就吩咐盖棺,但填土的时候,却坚决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自己一捧一捧,把土埋在那个简陋的棺材上,直到堆起一个小小的土堆。
土堆前插了一块木牌,兰月因为怕阮烟罗会用自己的血去写墓碑,干脆已经提前用红漆写好了“孙氏夫妇之墓”几个字。
阮烟罗见了,微微一笑,她知道兰月的心细,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农家之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幕志铭这一说,可是阮烟罗却忽然很想为他们写一个。
从一个长风军身上拿过刀在手指上一划,鲜红的血立刻淌了出来,兰月的眉紧皱在一起,就是怕阮烟罗自伤,结果她还是伤了自己。
阮烟罗借着滴出来的血,在木制的墓碑上一笔一划的写道:“他们很相爱,从开始到最终。”
这样一个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的墓志铭,放在这样的古代其实是很奇怪的,可是无论兰月兰星,还是长风军,甚或后来每一个看到这句话的人,都觉得心里最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戳中了,心里面一片酸涩,却又绵软的温柔。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阮烟罗说道。
“郡主……”兰月担心地看着阮烟罗。
“郡主,天色已经晚了,还是回去吧。”兰星也是劝着她。
阮烟罗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就坐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阮烟罗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兰月兰星对看一眼,终究还是听从了她的话,但也并没有回去,只是在山下不远的地方等着。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晚风轻轻的吹过来,四周山林飒飒而动,让人心胸为之一阔。
阮烟罗记得,昨天和孙家嫂子坐在这里的时候,下方一片温暖的灯火,如浊世间一隅宁静的港湾,而如今,却只有焦黑的断壁残垣。
但即便如此,孙家嫂子想来也是愿意被葬在这里的,她生在望山村,长在望山村,就算是死后,也一定愿意永远的眺望着这个带给她无数美好回忆与爱情的村子。
阮烟罗坐在孙家夫妇的坟边,头轻轻倚着自己亲自题了墓志铭的墓碑。
“孙嫂子,你都已经去了,我还要为自己事情来打扰你,真是对不起。”
“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能和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