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不断取他身上的造化,这本是很好的安排,可你愚蠢!”
排布被说尽,言磬寒的脸色却再没有变化了,他看着‘夭梨’,道:“何谓愚,何谓蠢?”
“你竟动了真情,将真情动在一个孩子,一颗棋子上。”‘夭梨’面上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知道动真情何时都可以动,为何偏要在功成之时,为何偏要在排布完全之时?”
“错了。”言磬寒淡淡地说道:“你说错了。”
‘夭梨’瞥眼看言磬寒,问道:“你说我错了,错在何处?”
“人之一生,顺从己心方才做到不愚钝,你说我我愚蠢,我倒也不反驳。”言磬寒一派淡然,看不出有任何被对方的言论影响到的异状,道:“只是我愚在将情爱做工具,随意亵玩,是以现今也到了受到惩罚的时候了。”
“哦?”‘夭梨’挑眉看言磬寒,笑道:“我家曾有个小娃娃,长得白嫩,美得似一树花,可他还没长大就叫个居心叵测的人给拐走了,现在这个人跟我说,真心喜欢上我家的小娃娃了,你这个愚蠢的人到跟我说说,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愕然,即便言磬寒真的经历了许多,听了这个脸色也要变上一变,看着‘夭梨’,半晌才声音艰涩地道:“你……是他的父亲?”
这么一说,倒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长得和夭梨一模一样了,仔细看起来,两人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的,夭梨看起来比这个人要青涩一些,情绪也更容易教人看出来,最最重要的是,夭梨的心里苦,眼里是含着情意的笑意。
“也可以这么说吧。”男人点了点头,笑得有点危险,道:“你先前做的那些破坏造化天命的事情,就算是娃娃命中该有的一劫,可你不动声色地把他人都拐走了,这事儿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言磬寒不善于交流,真的,自诞生数到现在,言磬寒说过最多的话都围绕着一个中心人物夭梨,但是在说话的其他方面言磬寒就不免弱了许多,更何况对面这人的身份,也让言磬寒不能十分硬气的说话。
盯着言磬寒看了好久,直把对方看得手心出汗,男人才测过脸,道:“算了,暂且不同你一个小辈计较,我来此只为还一个愿,既然你待娃娃如此真心,想来也不舍得他魂飞魄散、烟消云散,你的那些事情,斟酌着些做吧。”
说完,也不等言磬寒发问,男人对着言磬寒挥了一扇子,将他挥出了此地,周围场景瞬间变换,一间茅草屋,一个石台,还是这里,还是最初。
在男人将言磬寒赶出斗场的那一瞬间,言磬寒觉得自己真正归位了,睁开眼睛,一道金光闪过,眉间一道银印闪了一下,是的,归位了,天地诞生之初伴生的两位神祗,有一位归位了,天地浩劫将起,天地之间各处都有了感应。
暗沉的地界,悬浮的时候一具具沿着特定的白色的东西排布的白骨,这些全部都是地界子民死去之后留下的,地界却不在白骨之上。
白骨之下方才是人们生活的地方,白骨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时间全部都震动起来,不对……不是白骨震动,而是白骨靠着的那白色的东西在震动,只是带动了白骨而已。
白骨之下的地宫里,休憩的地界界主忽然睁眼,掐指一算,道:“天地浩劫,将起了。”
话音方落,殿外小跑进来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老道长,老道长在界主面前站定,微微弯腰,道:“主上,属下夜观天象,一颗巨星陨落,难道是那位大乘的仙者陨落了?”
界主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目光向上转,看着带着人骨震动的白色东西,道:“你可看见了那盘古的震动?并非是有仙者陨落,而是有一位主神归位了。”
“属下疏忽了。”老道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上,立刻低头请罪道:“属下未曾注意天上的情况,还请主上恕罪。”
“无妨,你退下吧。”界主挥退了老道长,随后身形化作黑烟散去,眨眼之间又到了一处深深的沟壑,深不见底的那种。
界主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底下越发深邃的黑,道:“是时候了。”
深渊之下传来一声长啸,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总之是一声喝停了盘古的震动,地界的一切重归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