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
“不,”谢承东摇了摇头,“就算她跟我回北阳,那个官邸,也是再不能住了。”
邵平起先有些不解,继而才想到当日小少爷便是在官邸中夭折,谢承东怕是不愿让良沁触景伤情,才会有这么一说。
“那司令,打算将夫人安置在哪?”
“她一直都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我现在还不能给她,她若愿跟我回去,就让她在城郊的别墅先住着,想见她,总也容易些。”
谢承东话音刚落,就有侍从走了过来。
“司令。”侍从“啪”的一个立正,将一封电报双手呈到谢承东面前,道;“这是刚收到的电报,还请司令过目。”
谢承东接过,打开一看,便是点了点头,将那电报交给侍从,命他收下。
“司令,可是军中出了何事?”邵平问道。
“不,是从国外发来的电报,”谢承东点燃了烟,“说珊儿在学校里一切安好,不用挂念。”
“司令送珊儿小姐远渡重洋,也是用心良苦。”邵平感慨。
“珊儿是个好孩子,”谢承东弹了弹烟灰,“不管她娘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
“等过几年,珊儿小姐回国,已经长大成人,那时候,她会明白司令的苦心。”邵平心知谢承东不愿让女儿得知齐自贞犯下的恶,也不愿让谢珊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父亲囚禁,不得不将她送到国外。
“她现在还太小,看着我这样对她娘,她会受不了。让她出国历练几年,也是好事。”谢承东深吸了一口烟,而后手指一弹,将烟头弹进了江水。
邵平看着那滚滚江水,随着谢承东一道沉默下去。
善桥。
这一日天色晴朗。
贺连恺过来时,就见良沁披着薄绒昭君氅,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她的皮肤本来就白,此时在阳光下,更是晶莹剔透的,仿若透明般。
看见贺连恺,良沁站起身子,轻声喊了句;“贺长官。”
“夫人,”贺连恺向着一旁的丫鬟看了一眼,与良沁道;“属下有几句话,想和夫人说。”
良沁有些不解,“贺长官有话,直说便是。”
贺连恺没有吭声。
良沁明白过来,便是让丫鬟退下,只留下了阿秀。
“贺长官,阿秀不是外人,您有话就说吧。”
贺连恺心知阿秀是良沁心腹,两人名为主仆,实为亲人,他抬起头,向着良沁看去,看着她清瘦的身子,苍白的面容,远比当年初见时,更要憔悴。
“夫人,属下只问您一句话,您……愿不愿继续留在司令身边?”
闻言,良沁微怔,似是不解贺连恺话中含义,不等她说话,贺连恺又道;“夫人不用问什么,只需如实回答属下。”
良沁垂下眸子,她静默了片刻,便是摇了摇头,道;“贺长官,我的回答,一直都不重要。”
“最起码对属下来说,很重要。”贺连恺黑眸炯炯,望着良沁的眼睛,“您若不想跟司令回北阳,不想留在司令身边,属下愿送您走。”
良沁大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贺连恺,“贺长官,您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送您和老妇人离开善桥,离开江南,去一个司令找不到您的地方,去过您的日子。”贺连恺不在自称属下。
良沁吃了一惊,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由阿秀牢牢扶住。
“贺长官,这不是说着玩的事儿,司令马上就要来善桥找小姐了,您上哪能将小姐送走?这要是被司令知道了,甭说您要掉脑袋,我们小姐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阿秀着急,噼里啪啦的就是一段话。
贺连恺并未理会阿秀,他仍是看着良沁,隔了许久,他开了口;“良沁,你想清楚。你愿不愿斩断这一切,去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嘴巴里唤出她的名字。
之前,他一直喊她“良沁小姐”,之后,他一直喊她“夫人”,唯独这一次,他喊得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