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的多愁善感全都在这时消失于无形,清池满心想的就是怎么应付这找上门来的家伙。
北九渊把她的慌张和晃动着眼珠子想办法的窘迫模样看在眼里,他想他应该发火的,气清池不辞而别,气她让自己找得这么辛苦。可是眼下终于见到她了,却只剩下一种魂牵梦萦之感。
“在想什么呢?”北九渊嗓音低沉道,这么近地看着她的脸,“在想怎么再次一声不响就走掉么?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往后再也不相见?”
清池鼓起勇气凝视着他的眼,袖袍下的手紧紧捏着,面上平静道:“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我不是应该离你离得远远的,如此你才高兴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高兴的?嗯?”北九渊道,“大过年的,你不见了,我翻遍了京城都找不到你,你给我一个高兴的理由?”
清池感到很压抑,心口痛得快难以呼吸,她艰难晦涩地道:“我这一走,就没想让你找我。既然现在你找来了,那我们就好好道个别吧。如此我也好走得安心。”
她觉得面前的北九渊身上忽然不可抑制地溢出丝丝怒气。他整个人很颓废,很没有精神。
他的逼近让清池无处可逃,身体几乎要倾轧上来。清池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岿然不动,她只好道:“你能不能退一退,你这样让我有些窒息。”
哪想北九渊却不容抗拒地扼住了清池的手腕,语气凉薄道:“不是要好好与我道别么,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道吧。”说着他就要把清池拉走。
清池大惊,一手抱着廊柱,一手在他掌心里挣扎道:“你干什么,道别就道别,你这样动手动脚的作甚?你放开我!”
北九渊却无动于衷,转身过来扒开了清池抱着廊柱的手指,道:“这总归是别人的地儿不是,我换个地方让你好好道。”
“我不去!”清池抱不住廊柱,被生生拖下了台阶,她气急败坏道,“要说就在这里说,贫道哪里也不去!九渊,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我就是这么不讲理,怎的?”北九渊回头看了清池一眼,纵使她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拖走,他凉幽幽道,“清池,今晚我喝了不少酒,你最好别惹我。”
清池不怎么有底气地回道:“喝、喝酒了怎么了,喝酒了就能耍流氓啊!”
北九渊则是一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神态,转眼间就快要把清池拖出了院子。眼前有人影闪过,见是回来的北长衍,清池一时又气又急,她哪里有北九渊那样的力气,但好歹也是看见了救星,对北长衍道:“长衍,你快阻止他,这个人疯了!”
北长衍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清池火大道:“你是故意跟他透露了贫道的行踪是不是?!”
北长衍身上也带着些许的酒气,无奈而歉疚道:“清池,对不起,一时酒劲儿上来了,没把住口,说漏嘴了。”
清池就这样被北九渊从他面前拖走了。她脑子里嗡嗡的,骂道:“北长衍,贫道信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