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多规矩都受到了冲击……
而他,一村之长,一族之长,竟然面对往日最上不了台面的族弟,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没……没那事儿,啥女娃小子的,咱没……看不上眼……”,二大爷结巴着嘴,就像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急火火的拍拍手上的泥土,往外走,留下一句,“家里……还有的忙呢,我走了。”
这得算“落荒而逃”吧?
冷郎中笑的不行,极力忍着不出声儿,一直到看不见村长大人的身影了,才敢放开了笑一会儿。
老闷葫芦一脸的懵懂,问:“我说错啥了吗?二哥生气了?”
老实人自有一套整治人的本事,偏偏自己不自知,还一脸的无辜。
冷郎中笑够了,才搭话儿:“你没说错,就得这么说,老弟你长本事了呢,说得好。”
“嘿嘿”,老闷葫芦闷声傻笑。
真的呢,他自己也觉得说的挺好。或者是,说话这件事儿,本身就很好,很舒服,比从前成天不吐一个字的时候的感觉,敞亮多了。
原先不怎么说话,可过的一点儿都不轻松,心头上总像压着块儿大石头似的,越劳累,越心烦,石头就越重,越喘不上气儿来。
其实有什么可心烦的,你大大方方说出来,解决掉,不就轻松了?非得堆积着堆积着,成日里阴郁着一张脸,弯着腰背,自己都觉得活着就是受罪。
老闷葫芦大器晚成,到这个年龄才琢磨明白这样的人生哲理,好在,还来得及弥补本项缺失,来得及练习说话这桩本领。
二大爷可不知道,因为今日被老闷葫芦说教的比较到位,造成了此后的林有财,开始向“话唠儿”的方向撒足狂奔,且再不肯回头了。
当天晚上,效果就显现出来。
“明儿个给来福穿这么正式,先生会不会觉得咱家孩子娇惯的狠了,不乐意收?”
“香兰跟着去摆摊儿,脸上也戴个布巾子吧?我看见人家县城里,有的小姐出门抛头露面,都这么包着……”。
“大牛也换身衣裳,都是要成家的大小伙子了,不能穿的不像样儿,这几天又有个大嫂子说给你提亲事儿。”
“葱儿怎么不用些脂粉?现在咱家有俩闺女了,你得给香兰带个好头儿,头上也插个花儿才好看……”
“巴拉巴拉……”。
一家子的话都被一个人包圆儿了,而且这个人还是闻名乡里的闷葫芦级别的林有财,餐桌上的每个人都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也想从眼眶里蹦出来。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林葱儿轻声嘟念道,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啦这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如此迅疾并彻底。
好在这个人目前只是向“话唠儿”的方向撒足狂奔,却没有关注自己的语言指令被执行的怎么样,你不接话茬儿,或者表示反对,他也没啥意见,直接又转向下一个目标,“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