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刚才是做梦。
雪花摸了摸小白长长的白毛,发现小白的毛竟然潮乎乎的。
不对!小白刚才绝对是很紧张。
“见过爷。”这时,门外传来了雨雾的声音。
雪花“蹭”得站了起来。
门帘一挑,韩啸带着满身的寒气,大步走了过来。
雪花对着韩啸就奔了过去。
她需要那个宽阔结实的胸膛来平复她的心。
韩啸直接把飞奔而来的小妻子拥进了怀里。
“怎么不加件衣服?”韩啸目光如电的射向烟霞。
烟霞连忙拿了件大毛的披风过来,韩啸把雪花裹好,这才摸了摸雪花汗湿的头发,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对于雪花做噩梦后的情形,韩啸和烟霞一样熟悉。
“爷,刚才……”
刚才的事儿,是真的吗?
雪花忽然不确定了,现在烛光明亮,她被人搂在温暖踏实的怀里,旁边是伺候了她多年的丫头,而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也是她熟悉的,这些,才是真实的。
雪花的目光又落在了小白和小毛球身上,三只雪狐从韩啸进屋后,就分别跳到椅子上,蜷成一团,阖上了狐狸眼。
一切都很和谐宁静,仿佛真的没发生过什么。
“爷,我可能是做噩梦了,我梦到……”
随着雪花缓慢的诉说,韩啸的身子越来越紧绷,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更是露出了嗜血的光。
站在一边的烟霞,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样子。
“爷,这个梦真的好真实,象真的一样。”雪花说完,抬头对着韩啸勉强笑了笑。
其实,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那种诡异的恐惧中走出来。
韩啸在雪花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脸色恢复了正常的冰冷。
弯腰把人抱起,烟霞连忙把被雪花抖到一旁的锦被伸开,韩啸把人放进被窝,用被裹好,低声说道:“爷出去一会儿,你先睡。”
雪花点了点头,但小手却拉着韩啸的衣袖不松手。
韩啸低头看了看紧紧拽着他衣袖不撒开的小手,转头对着烟霞使了个眼色,烟霞连忙走了出去,并把房门关好。
躺在韩啸的怀里,雪花的心才慢慢的踏实了,被那只信任的大手轻轻拍着,脸上被密如细雨的轻吻笼罩着,雪花神情放松,缓缓的坠入了香甜的梦中。
直到怀里的身子柔软了,呼吸绵长了,韩啸才蓦然睁开微阖的眼帘。
冷酷的光从那双幽深的眸子中猛然迸发了出来。
轻轻的抽出胳膊,把怀里的人放好,韩啸起身下床,很快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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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靖王府又住了两日就回了国公府,因为庆国公府的老夫人于氏的生辰到了,她要陪着老夫人去庆国公府赴宴。
于氏不仅是老庆国公的原配嫡妻,更是皇贵妃席莫研的嫡母,所以,于氏生辰这天,庆国公府门前可谓是车水马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宦之家差不多都去了。
雪花和二夫人伺候着老夫人去的,韩啸骑马走在几个人的马车前面。
出发前,老夫人看着桂姨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桂姨娘期盼的目光下,没有张嘴叫桂姨娘一起去。
桂姨娘虽然身为贵妾,也是没有出门应酬的资格的,否则,会被认为是对主人的不敬。
妾的身份,终归是出不得厅堂的。
老夫人原本是想着早早的把桂姨娘扶正了,然后就可以带着桂姨娘去给于氏贺寿了,毕竟桂姨娘和于氏是嫡亲的姐妹,对于庆国公府,老夫人可是满满的结交之心。
可是,定国公对于把桂姨娘扶正一事儿,却无论如何不答应。
老夫人暂时没办法,只得徐徐图之。
雪花等人是在庆国公府的二门下的车,一下车竟然好巧不巧的正碰上席莫寒从内院出来。
“席大哥。”雪花惊喜的叫道。
席莫寒一身酱紫的锦缎长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少了斯文之气,多了高贵之风。
席莫寒看到雪花先是眼前一亮,随即眸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
“小丫头。”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叫出口,瞬间敛去了席莫寒身上的冷漠,换上了堪比阳光的温暖。
虽然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身份,虽然眼前的人眉眼间有了女人的风情,虽然心仍然会痛,可是,看到这样一个舒展的笑脸,看到那笑脸上满满的幸福,他还有何求?
雪花上上下下打量席莫寒,眼里露出调皮的笑:“席大哥,你现在这副富贵逼人的样子,我都不敢认了。”
席莫寒看着雪花眼中的狡黠光彩,无奈的摇头失笑,“又来打趣席大哥。”
说完,对着踏出马车的老夫人躬身一礼,“老夫人。”
雪花连忙走到老夫人旁边,搀着老夫人的胳膊,尽孙媳妇的孝心。
老夫人对于席莫寒对她执晚辈礼非常满意,对席莫寒点了点头,就被站在门口迎客的席莫寒的堂嫂招呼着向内院走去。
这时,侍郎府的马车停在了二门前。
肖侍郎夫妻虽然对当初席莫寒不肯娶肖玉容之事耿耿于怀,但也不能和席莫寒断了甥舅关系,毕竟席莫寒如今位高权重,深得皇上器重,更兼宫中还有一个生了皇子的贵妃娘娘,所以,席莫寒这棵大树,他们还是要牢牢扒住的。
“寒儿。”项氏跨出马车后,亲热的对着席莫寒打招呼。
席莫寒神色淡淡的对着项氏喊了一声舅妈。
“表哥。”肖玉容对着席莫寒规规矩矩,冷冷淡淡的施了一礼。
席莫寒一皱眉,两人自从那次在侍郎府席莫寒拒绝娶肖玉容一事儿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不得不说,如今的肖玉容仿佛是失去了水分的花,身材消瘦,肤色暗淡,离着枯萎不远了。
“表妹还是整日在家……礼佛?”毕竟是嫡亲的表妹,席莫寒看到肖玉容如今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玉容会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肖玉容眼睑未抬,声音淡淡的道。
项氏听了女儿的话,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掏出帕子开始拭泪。
“表妹,你……又何必?”席莫寒终归是不忍心,说道。
“这是玉容的选择。”肖玉容说完,搀扶着项氏的胳膊,向内院走去。
至始至终,仿佛都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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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和老夫人、二夫人被引进庆国公府主屋正厅的时候,立刻就吸引来了满屋子的目光。
原本热热闹闹,珠翠环绕的屋子,立刻一静,所以人的目光都极快的掠过老夫人,落在了雪花的身上。
这还是雪花自从成亲后,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人们面前。
雪花上身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出风毛的长褙子,内罩鹅黄色的绣紫藤花的夹衣,堪堪的在颈项部分露出了一圈紫藤花,头上梳着简单的弯月髻,插着赤金镶嵌粉钻坠流苏的发簪,微微一动,光华流转,和雪花眸中的光彩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端的富贵无双,靓丽无双。
如此人物出现在满布喜气,装饰奢华的厅堂中,仿佛瞬间把厅里的富贵之气都夺了去,也把人们的眼球都夺了去。
对于雪花,京城的贵妇们都不陌生,感情也有点复杂,毕竟,因为雪花,她们多少都曾经破过一笔小财。
就算记不住别的,她们也记得自己曾经深深喜欢的某件昂贵的首饰,如今正在雪花的手里。
于氏一见老夫人进来,立刻起身离炕,迎了过来。
一番寒暄过后,老夫人被让到了客座的最高位置上。
雪花缓步向前,对着于氏盈盈弯腰。
“雪花祝老夫人福寿延绵,康泰喜乐。”
“呵呵,好,借郡主吉言。”
于氏满脸生辉,对于雪花如此给她面子高兴异常。
毕竟前些日子的见面可谓是生疏至极,于氏心里没底雪花会怎么样对她。
雪花在席莫寒心里的分量于氏明白,席莫寒在皇贵妃这个妹妹心里的分量她也明白,皇贵妃在皇上心里分量如何她不敢擅自揣度,但宫中唯一生下了皇子的,可就皇贵妃一人。
这一点说明了什么,不仅于氏,京城里的所有达官显贵心里都是雪亮的。
于氏虽然身为席莫研和席莫寒的嫡母,可是对于这兄妹二人,彼此之间却有着心知肚明的隔阂,于氏根本就干涉不了这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