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又昏暗,那些人匆匆绑好了冯妙便离开了,没来得及仔细搜查整个墓室。他把东西分成小份,每隔一段时间便和冯妙一起分吃一小份。
无事可做时,两人就从棺床里翻出来,坐在细沙上说话。
“如果不是在这么个地方,这沙土还真舒服。”冯妙用捧着细沙,感受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走。她忽然想起件事,倚着拓跋宏的胳膊说:“要不我们来猜一猜,究竟是谁把我们困在这的吧。”
拓跋宏已经在心里默默想了许久,这时笑着说:“这人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个,他身边一定有熟悉建造的人,捆绑你的位置,刚好是能触动墓室机关的位置。第二个,他在朝中颇有势力,布这个局虽然不难,却需要熟悉朕的习惯和宫中仪制。至于第三个嘛,他一定跟朕有仇,恨不得把朕碎尸万段。他根本就不跟朕见面,而是直接把朕困死在这里,让朕慢慢等死。”
冯妙用手拨着细沙:“可我想不出同时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也许,这事并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几个人联合起来,有人报仇,有人得利。”
她想得太过专注,柔软的额发在拓跋宏下颔上扫来扫去,什么都看不见时,柔软的触觉就格外清晰。
“妙儿……妙儿……”拓跋宏捉住她的手,一连声地叫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低回。
“嗯?”冯妙还在想着刚才的三个条件,有点心不在焉地答应。
拓跋宏低下头,正要就着一片黑暗含住她的唇,可忽然又改了主意,手指沿着抚在她颈下的锁骨上,低声问:“妙儿,你冷不冷?”冯妙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随口答应:“还好。”
“到了夜里,这间墓室还会更冷。让朕看看你的衣裳有没有散开……”拓跋宏的手指,一路向下滑去,在她胸前划了个圈。手指走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酥痒。
冯妙被这怪异却熟悉的触感惊起一层战栗,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好像依稀看见了很多东西,崇光宫后面的温泉池水,主殿内紫檀木案上那支莹白如玉的软毛笔管……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把头埋得更深,一动也不敢动。
“妙儿,你的手指怎么这么凉,足尖会不会也冷得发凉?”没等她出声回答,拓跋宏已经熟练地勾去了她脚上的丝履,手掌握住了她的足尖,轻轻揉捏。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小巧的趾肚上来回打着圈。
好像有成百上千只小虫,从趾尖往全身各处爬去。冯妙想推开拓跋宏,可他其实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妙儿,你的脚真小,”拓跋宏的手指渐渐向上走去,“小腿也这么凉,还说不冷?嗯?”他说的都是最寻常的话,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空旷墓室里听来,冯妙总觉得那声音低哑而蛊惑,如漩涡般要把她整个吸进去。
拓跋宏轻笑一声,在她耳边引诱似的说话:“别紧张,妙儿,朕会对你好的。”他猛地翻身,把冯妙压在身下。
冯妙脑海中沉沉地发晕,身上早已绵软成了一滩春水,身下的细沙,好像又流动起来,让她深深地陷进去。她还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刚才明明还在好好地说话,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样子?
拓跋宏觉察到她的身子绷紧,心中越发怜惜,他爱极了冯妙的青涩,此时更有耐心。鼻端是隐隐的少女幽香,他抄着冯妙的腰,把她抱紧在怀中:“妙儿,要是你不愿意,那就……”
冯妙说不出话来,只用小指轻轻勾住了拓跋宏的手指。
“妙儿,相信朕。”拓跋宏轻轻浅浅地吻她的眉心,安抚她紧张的情绪,感受她身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她像只漂浮在海上的小舟一般无助,可那最猛烈的风浪,分明就是他,把小舟一次次高高抛起。她无处藏身,只能牢牢攀住他的肩膀,用颤抖的音调叫他:“宏……宏哥哥……”
汗水濡湿了身体,又沾染上细细的沙。拓跋宏把她抱紧在胸口,在这回归母体一样的黑暗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受。他一口咬在冯妙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跟她一起被无边的巨浪吞没。
太皇太后派出去搜寻拓跋宏的人马,都是从早就对皇帝不满的亲贵手里调出来的,她还特意把始平王拓跋勰支去负责行宫宿卫。这样一连找了两天两夜,都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