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醉在接到晏如修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手术开始的一小时之后了。
她带着小豌豆匆匆的赶过去,手术室的门口仅仅只等候着晏夫人一个人——晏家除了晏如修,真的只有晏夫人一个人了。
妇人一张脸紧绷着,看得出明显的紧张,双手紧握,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焦急不安的看着门口。
晏夫人等在门口,见到许醉,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她看到小豌豆,对方表情冷淡,那张跟晏如修相似的脸,让她心头一阵酸涩。
小豌豆挣脱许醉的手,走到手术室门口,他太小了,看不到里面,只是在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拉起许醉的手指,低声道:“许醉,我们走吧。”
许醉愕然:“怎么了?”
|“他……已经没事了。”他轻声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妈咪。”
许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豌豆会知道晏如修会没事了,但是听他说到木晚晚,心里头浮现的,更多的还是对木晚晚的担心。
已经好几天了,他们找不到木晚晚的一点踪迹,一个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毕竟对晏如修并无多大感情,听到小豌豆的话,她点了点头,拉着苏悦的手准备走。
“许小姐……”|
一直没有说话的晏夫人见许醉要走,忍不住开口。
她刚刚听到许醉说起木晚晚,于是问道,“浅浅……还是没找到吗?”
她的表情局促不安,似乎唯恐许醉不回答她。
许醉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看着晏夫人的脸,突然冷笑了一声,精致的眉眼里满是冷然“|原来你也会担心她啊。”
|“我……|”晏夫人在许醉冰冷的视线中愣了半晌,才呐呐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担心她……”
这句话,在许醉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渐渐低了下去。
许醉拉着小豌豆的手,转过身走了,在转角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神色凄然的妇人。
晏夫人在这几天之内,像是一瞬间老了,坐在那里的模样,像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她这辈子做过许多错事,因而到了晚年,连愿意留下来的人也没有了。
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手术,也只有她一个人等候。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就是报应。
“走吧。”
小豌豆摇了摇头她的手,拉着她离开。
孩子的小脸表情冷漠,确认了自己父亲的手术之后,他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许醉心疼的看着许悦的小脸,心里默默的想,晚晚,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
身。下甲板摇晃,木晚晚感觉到了波涛起伏的错落感。
她吃力的睁开眼。
身子很累,甚至没有坐起来的力气。
这种疲乏感,让她在床,上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不仅仅只是因为饥饿。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背,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那细小的还没有褪去的针孔。
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打药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吃力的从床铺上坐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
最后的记忆很混乱。
逃跑,被木乔之发现,被他打晕……
然后就是现在了。
木晚晚甩了甩脑袋,有气无力的拖着身子从床铺上坐起来,来到门口,试图扭开门把手。
她用最大的力气扭了扭,发现扭不开——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经过上一次的逃跑,被他们这样防备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有些不甘心的抿了抿唇,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下。
不远处的墙壁上,挂了点钟,时间显示的十二点十五。
——是她昏迷后的第二天,还是?
身体的疲劳感,让她无法确定时间。
又饿又累。
她去卫生间接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又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慢慢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安静的……好像整条游轮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整个空间里只有海浪拍打在船身身上的声音,没有一丝人声。
她倏地站了起来,感觉到了不安,走到门边拍打着门:“有人在吗?!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