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那位妇人对唐绾开口:“这是秦家堡堡主的八姨太,今日秦家人上门是说秦家公子秦正南被魔道修士所伤,而秦家的人亲眼看到你把魔道修士救走藏匿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唐绾瞪圆了眼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秦家堡,什么秦正南,她压根儿没听说过好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要反驳,身边的唐清就插嘴了:“兴许这是误会,人有相似而已,父亲,你可别忘了,四妹妹是废材,哪里能救魔道修士呢,而且还藏起来,这恐怕她做不到。”顿了顿,她又说,“照我说呢,有人想要借机在唐门闹事罢了。”
唐漠天也深以为然,摸了摸下巴,看向八姨太:“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家小四儿根本没法修真,怎么可能……”
八姨太一听,当下哭的更是厉害了:“唐长老,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而且正南可是我们秦家堡的天才苗子,已经被神州殿录取了,马上就要去神州殿的,现在这样怎么去呢,就算就算我们的人可能看错了,跟四小姐无关,可也好歹让四小姐到我们堡上去看看状况,妾身可是听说在琅琊山上那些断手骨腿骨的修士都是四小姐接上的。”
唐绾拧了拧眉头,一时间琢磨不透这群人的用意,可既然琢磨不透她也不着急,等着就是了,反正总会说到的。
唐绾在琅琊山上给人家接骨的事,唐漠天也是知道的,这个女儿变得太多,一次次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似乎她越发的令自己看不穿了,连接骨都会……那她还有没有别的藏起来的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唐漠天在低头沉思着,唐清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开始劝说唐漠天:“你看秦八姨太哭的那么厉害,就让小四儿随着去看看吧,要是能把秦正南医治妥当,我们唐门跟魔道修士的传闻也会消去不少的,横竖不吃亏。”
唐漠天想了想,似乎也是这样,他开口:“小四儿,你就随着八姨太到秦家堡去看看秦公子的状况,免得我们唐门被说藏匿了魔道中人。”
唐绾抿了抿唇,她又不是大夫能看出什么来?而且秦正南估计被魔道邪恶修士打伤,又不是简单的脱臼,她能做什么?
只不过,她没说,她总觉得这里面是个局,等着她跳进去然后收网。
既然如此,她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是,父亲。”
唐绾低眉顺首的点点头,一点反驳都没有。
大夫人和唐清相视一眼,笑了。
*
盛着马车到了秦家堡。
踩着小矮凳子下来,黄泉和忘川紧紧的跟在唐绾身后,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
时值正午,秦家堡似乎在宴客,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间里三层外三层的摆满了酒席,各方的来宾集聚在一起,唐绾甚至还看到神州殿的弟子也在。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叫她来救人?现在是让她来喝喜酒吗?
有小厮匆匆的从里头走了出来:“唐门四姑娘,请跟奴才来。”
唐绾拎着裙摆跟着进去,小厮带着她走了小道,左拐右拐的很快便听不到前厅那些热闹的喧哗,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一片荒凉和颓败的气氛,她面色有些凝重,顿住脚步:“刚刚你们那头在办喜事,这边是?”
小厮好心的解释:“前头那是大夫人的嫡长子秦日朗和林家小姐的大喜日子,老太爷本想等魔道的事暂告一段路再办酒,可又觉得需要冲冲喜,索性还是办了酒。至于这边就是八姨太的儿子,秦正南的院子。”
唐绾有些吃惊,秦正南应该也算是秦家堡的天才苗子了,怎么住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
小厮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恭恭敬敬的回答:“之前八少爷的院子不在这里,只不过是受伤了之后,有炼药师诊断他恐怕日后都不能修真了的之后,就……”
话没说完,唐绾就懂了,又是跟她一样被遗弃的,不就是不能修真,不能为家族挣脸面吗?就这么弃之不顾,真是……
没再说话,唐绾随着小厮穿过一道道的荒凉的长廊,脚步停在一所破败的院子面前,八姨太早就先一步回来了,见唐绾来了,急忙开口:“唐四小姐,麻烦你看看我儿子。”
唐绾点点头,她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人,她弯腰伸手按了按他几处关键的血脉,眉心一拧,她有结论了:“夫人,别说我一个废材根本没法跟魔道的修士有关系,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斩草不除根,你所谓的令公子被魔道邪恶修士所伤,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他的各处关节都碎了,精神力也没有被魔化,完全不是魔道修士的所作所为,我在想,对令公子下毒手的人,应该只是想让他从此无法修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