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六百年了……”
金衣舔了舔唇,好似想起了什么来,眼神半眯了起来。又仿佛是在欣赏着这如此美丽绝伦的夜色,以至于有些言不由衷。
紫襟衣继续道:“藏在你金光洞下的悬崖底下,你无心于此,自然找不到。”
“哈!原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金衣闻言笑了起来,宛若自嘲一般。
紫襟衣仿佛是在计算着时间,又过了片刻,便起了身来,手中现了两尊巴掌高的七彩琉璃酒樽,酒樽之中放上一片鲜嫩的傲峰渊蓝的嫩芽,再引来七分满的绿蝉酒,酒香激发了茶香,茶香又加成了酒香,一股十分奇妙,却令人无比舒畅的味道成了此刻最美的嗅觉。
他将此酒樽递给金衣,一边说道:“回来之前去了傲峰,摘了几片新鲜的嫩芽,以元气滋养,以玉石为皿,至此不过两个时辰,你尝尝。”
说着又给自己如法炮制地盛了一杯酒,放在鼻尖下轻轻闻味,仿佛在感受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金衣淡淡一笑,浅浅抿了一口,酒水虽然辛辣,可是有茶的回甘,倒也不觉得难以入喉,温润之后又有清凉回香,重重滋味,又好似只有一重滋味,果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嗯,确实好酒!”
紫襟衣也浅尝了一口,含在最终良久,才入了喉去,这正是他所想的滋味,可是却总觉得多了一丝苦涩,多了一丝酸味。
看了一眼烧烤架上的三只山魈,此时毛皮早已经被烤烧成漆黑一片,结成了硬壳。
“山魈山上的山魈饮甘醴,食仙果,皮毛烧之无味。我选了三只一年龄的山魈,重正好百斤,肥瘦相间,肉质没有过嫩的水盈,也没有过老的干柴,文武火交替一炷香的时间正好!”
此刻薪火熄灭,一炷香时间也恰好刚到,紫襟衣拂袖去了烟灰之尘,将一只山魈抓了来,手上现了一把纯银小锤,敲击胸腹黑色硬壳,外壳当即一分为二,露出内中白里透红,香气四溢的肉质来。
“喏,接好!”紫襟衣将去了壳的山魈盛放在银鼎之中,摆放在金衣的面前,随后才为自己调制美食,俨然待客之道。
金衣也不客气,随手撕下一只大腿,闻得一口,果然肉香四溢,才一口入嘴,饱满的肉质,不加任何调味的肉质的鲜甜,让人无比的享受。
“嗯,果然好吃!”金衣三两口就将一只山魈腿吃完,引得一口酒,口中肉味清淡下来,鲜甜之后的微微辛辣反而激发出了肉质更多的美味,简直是味蕾上的盛宴!“小王八蛋,你这些年莫不是去学了厨吧?难怪见你如今都比从前发福了不少!”
紫襟衣抿嘴一笑:“算不得特意学的,不过是猫儿贪吃,养着养着,瞧她吃得欢喜,自己也就爱吃了起来。其实辟谷没什么好,辟谷只需不将外界污秽吸纳入体内,便是得了精髓,与吃不吃倒是没有什么干系。口腹之欲也是欲,人嘛,总逃不过这七情六欲。”
“好一个人总逃不过七情六欲!”金衣轻笑一声,却是显得落寞了起来,他转头看向紫襟衣,轻声道:“你呢?修为到了如今境界,也该放下了吧?”
“等你离开,我会放下。”紫襟衣说。
“我的离开会让你放下吗?那猫儿呢?寄奴呢?甚或如今的那个小子,和獠翾呢?”金衣叹息一声,转了头去,再度撕下一只山魈腿来,咬了一大口,说:“你从来是重情之人,越是重情,越是抗拒,所以才有了你如今不喜与别人交道的风格。可说到底,是你不喜,还是你不愿?”
紫襟衣饮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金衣一边吃着肉,一边又说:“无相,你不该如此。”
紫襟衣又饮了一口酒,仰躺在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星空,转移了话题,说道:“今日何必说这些呢?来,饮酒,吃肉,赏月!”
金衣微微蹙了眉头:“我当真是因为喝酒吃肉赏月才出来见你吗?”
“无相,别逼我……”紫襟衣紧紧咬着嘴唇。
“非是逼你,而是……”金衣语气稍有停顿,想要饮酒,却见一尊酒已经见了底,他伸手引来斝斗之中的绿蝉,盛了七分满,一口饮下,酒劲上头,让他这老朽一般的脸也泛起了微微光泽来。“无相,过了今日,也许世上再无人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了……”
紫襟衣捏着酒樽的手微微用了力气,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无相,别在意我的离开,来世我会找到你,做你怀中一只贪睡的猪,你该能从大千世界万万猪仔之中找到我的,对吧?”金衣笑着问着。
“为何不是金毛犼?”紫襟衣头也不回地问。
“这嘛……你叫我猪叫得久了,我也忘记了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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