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午膳,你尚且知道是苦中作乐。可是行事却是如此的不谨慎。今天朕去太后那里请安的时候,母后说你连连的几天都误了请安的时辰,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朕虽然孝顺,却也不想随意折辱了你,你自己说吧,可有此事?”
安妃和那姑娘递过来的菜式秦帝都顺从地吃了几样,但是他此刻声音低垂,明显是起了微微的怒意。安妃自然也能揣度出这意思来,赶紧拉着旁边的族妹跪了下来。
“这几日,臣妾和琬嫔妹妹为了太后娘娘的寿诞赶制一些礼物,没想到因此误了请安的时辰还不自知。臣妾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行事了,这次的事情,还请陛下责罚。”
进了这宫墙的几年,安妃一直伏低做小,讨好人的本事自然是炉火纯青的。她们姐妹俩齐齐地跪在秦帝的面前,简直是我见犹怜。
秦帝是一国之君,本质上还是脱离不了男人的范畴。他让宫人把安妃扶起来,简单地训斥了几句,这件事情也算是了结了。
“晨昏定省是做小辈的分内之事,你以后注意不再犯了就行。”
咬下了一片苦瓜,秦帝把手边的菜式推到了安妃的面前。
本来还打算向陛下吐露一下对花解语的不满借此敲打一番,可是经过刚才的这么一闹,她也不敢把话说出口了。
只是那气鼓鼓的表情还留在脸上,这下子被秦帝抓了一个正着。
“你做错了事情,朕借机说几句,可还委屈了?”
“臣妾自知犯了错,哪敢还使小性子。只是臣妾想起七公主说的话,真当是正中下怀。臣妾这次才知道,七公主是慧眼如炬。”
用丝帕拭干了眼角的泪滴,安妃理所当然地摆出了诚惶诚恐的模样。
“解语她一向是文静自持,怎么还会与你打交道?”
“七公主今日在路上的时候,恰巧碰见了臣妾。大抵是因为近日的事情,月妃对臣妾有所不满。因此便派自己的女儿来羞辱臣妾。臣妾本来想隐忍此事,没想到见了陛下,还是觉得委屈。”
面对正是宠爱的女人,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会生了怜爱之心。秦帝方前生出的怒气下了大半,转而扶住了安妃的胳膊。
“爱妃有什么委屈尽管可以提出来,最近皇后那边是愈发地懈怠,连宫闱之事都不能好好掌管了。”
“七公主……七公主她说臣妾是恃宠而骄,还说臣妾不知羞耻,妄图霸占陛下。臣妾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只要能沾得陛下的万分之一宠爱便觉得死而无憾……唔……七公主这样的言辞激烈,臣妾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
“臣妾是小门小户出身不错,可是也禁不起别人这样大的诋毁。”
本来仅仅是一个告状,可是被安妃这样一阐述,就好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起身再次跪在原来的地方。
“臣妾也知道,七公主出身高贵,因此肯定是看不惯臣妾这样的。于是才出言羞辱。臣妾不敢言及其他,只是希望月妃娘娘,可以重视这个问题。”
“解语这孩子一向是自持,朕真当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有如此的心思。”
秦帝吃饭的筷子一顿,摆了摆手。
“朕信任谁,是朕自己的事情,那里容得她这个做女儿的置喙,当真是……”
为了避免在妃子面前失了仪态,秦帝默默地把溢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但是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握着。此举展示了他内心真实的状态。
在最近的月余,安妃很仔细地把皇帝的心思揣摩了一遍,自然知道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么。
从今天花解语的举动来看,自己这涟漪殿并不干净,一定是掺杂了月妃和水贵妃的人。
这样的形式拖延得越久,就越发地对自己不利。
安妃正是因为明白此事,才决定先下手为强,而秦帝在此事里面,起的作用是尤为重要的。
一顿饭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吃完,茶果上来的时候,安妃已经让那位族妹退出去了。绝大部分的宫人也已经屏退。安妃小心翼翼地把口中的果子吃完,继而把身子对准了秦帝。
“皇上,解语她作为小辈虽然言辞上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确实是犹如当头棒喝,臣妾用膳的时候想过了,臣妾这些天的行为实在是骄纵了些,还请陛下谅解。其二是皇后娘娘说要在宫中举行家宴,臣妾前段时间懈怠了许多,这次想帮忙操持家宴,以此将功补过。”
她一上来就是道歉,已经把姿态放的足够低沉了。秦帝看着眼前这个宠爱了数月的人,只觉得人心难测。
这些女人,以为有了自己的宠爱便能得到相应的宠爱,有时候也是太过于愚蠢。凤印被皇后拿在手里,就连水贵妃也仅仅是一部分协理六宫之权。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要拿到类似的权利。
厌恶,这是秦帝的第一反应。
可是,皇后手里的权力太大,势必会对朝堂也会有所涉及,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慢慢地分化了这个权力,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眼前这个头脑简单的安妃,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