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回到自己宫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蒙蒙的黑,她刚迈进主殿的门槛,便看见了迎面过来的母妃。
“听宫人说,四公主今天闹得很厉害,甚至还跳进了御花园的湖里面。你又一个下午都不在这里,母妃都要担心死了。现在碧月宫那里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吧。”
月妃是穿着一身中衣便跑到了门口,模样看起来着急得很。她头上的银色步摇跟着微微的摇动。
“四姐那里没事,眼下她已经睡下了,我还留了莺儿在那里照料着,您就不用跟着担心了。”
花解语一路把人扶回去,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就好了,晚膳已经好了,先吃饭吧。”
母女二人说话的间隙,殿内的宫人就已经布好了菜,花解语早已经饥肠辘辘,当下便去净手了。
她方才在碧月宫里忙上忙下,几乎是到了脚不沾地、苦口婆心的地步,此时坐在了自己的餐桌上,才明白今天真的是累及,而母妃这个港湾,足以让她安心下来。
母女两个人如常般吃饭,偶尔月妃还会挑一些肉类放到女儿的碗里,除此之外,殿内一片的祥和。
“解语啊,母妃听说今日四公主落水,是傅大人把她救起来的,也是他让宫人过来通知你,所以你才得知过后过去帮忙的。”
……
本来饭吃得好好的,眼下却被一根青菜梗在了喉间,花解语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立刻换来对方的怀疑。
“你怎么了,母妃就是随意问问。”
月妃把对方碗里的青菜推开,推了一小碗绿豆汤过去。
“您谁都没有问,偏偏问的是他,难道这还不是故意的吗?”
花解语擦了擦嘴,灌了点绿豆汤,才觉得嗓子那里好了许多。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说太傅是在路上偶然碰见了四姐的侍女,唯恐出了事情才过去帮忙查看的,可是他到了御花园的时候,四姐就已经跳下去了,腰间才绑着石块。幸好是太傅过了,若是四姐的那些个侍女全部跳下去,也未必能好好地把人救起来。”
“哦,是吗?”月氏蹙眉:“我听说陛下的赏赐已经送到了他的府中。”
花解语淡淡应了一声“嗯”。
月氏见她没有反应,低声试探道:“你和这个傅大人,素日里走的亲近吗?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青菜又梗在了喉间。
好在花解语有了经验,立马就舀了一口绿豆汤灌下去。
母的眼睛直勾勾的,她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不知怎么的,花解语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隐隐的发烫。
“母妃,您……怎么会这样问?”
“没事,我就是问一下而已。”
这就是而已吗?
花解语到了现在终于知道窘迫这个词是什么滋味,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太傅他和女儿并没有什么交集,之所以通知我过去帮忙,无外于我是女眷的身份,所以才方便些。”
“哦。”月氏有些失望:“那日在偏殿,有宫人说有你的信件,我本以为是你在宫外的那些族妹递进来找你帮忙的,因此也没有怎么在意过。可是这样的事情一连发生了几天,我才试着看了看,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是男子的字迹,而且落款是傅颜。”
花解语一惊,但想想自己和傅颜信件对母妃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又放下了心。
月氏继续道:“我也没有旁的就是,就是好奇,我今天才想问问你,你对这个太傅,是不是有什么交流。你看那些族里的妹妹,好多都已经成婚,而你,你父皇三番五次的赐婚都被你拒绝了,结果你自己也没有一个看上的。”
花解语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回去,默默地吃饭,很快碗里的菜便见了底,汤汁液留在白色的碗底,有些艳丽的颜色。
“母妃也就是问问你自己的意见,毕竟你的婚事还是要由你父皇做主的,可是如果你有中意的人,母妃可以在陛下那里说说。母妃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求你能嫁给一个你能如意的人。”
跟着又是一声叹息:“否则像是你四姐那样的,实在是太过于可怜。”
花解语实在是没有想到母妃居然在今天,给了她这样的一个措手不及问题。
她原先压在心底的东西,就这样一下子涌了上来。
从初遇时的那惊魂一瞥,险些便勾了她的魂魄,后来去寺庙祈福,居然也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诸多事迹,甚至是还能碰见他的仰慕者。
那个时候,花解语就在想,傅颜,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直到后来,他屡屡地帮助了自己挫败了花拢蕊一党的阴谋,就在前几天外国使节的宴会上,也做到了挺身而出。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帮助的话,自己大概早已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花解语突然害怕起自己这样的形容词来,她有些恐慌,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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