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闻言连忙上前,眼角眉梢皆是喜色:“不知太傅有何事吩咐?”
“公主这神色变化会不会太明显?看样子,似乎日后我若对公主没有什么用处,公主会立即与我断绝关系。”
“我以为太傅并不是愿意开玩笑的人,太傅有话不妨直说。”
傅颜闻言低头勾唇一笑:“不愧是花解语。”
眼见四周无人,难得清闲,干脆信步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一袭白衣沐浴月光,独处世外一副脱俗模样。
偏偏嘴里吐出的字眼,字字句句关乎朝廷党政。
“想必经过最近这些事后,解语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
“还好有太傅可以仪仗。”
“伶牙俐齿,只要应付皇后便够了。”傅颜抬眸凝视花解语:“我总觉得公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想必公主也有自己的故事和目的,只是眼下还不知公主为了这个目的,愿意愿意吃苦。”
“只要能救我母妃与水火,一切在所不惜。”
“如此,那日后总有公主出头之日。”
“不知太傅能够明示。”
“用不了多久,皇后不会甘心将你放任在宫中,至于她下次动作你能不能抓住,就全凭公主的本事了。”
花解语蹙眉,有些不能理解傅颜的话,但想要细细追问,后者却始终都是浅笑模样,不肯深说。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甚至今天过来提点,也未必的信得过自己,而是在他的计划中,有自己出现的必要。
花解语一直担心这样的事情出现,不知不觉被他引到局中难以脱身,到现在战战兢兢的或者,再回首时发现一切为时已晚。
在自己请他几次三番帮忙的时候,或许已经注定了结果。
但好在自己还能选择,不必一直委屈活在皇后的威压下。
傅颜只是简单提醒花解语两句,后来不论她如何套话,他都不肯轻易松口。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子时。
御花园渐渐安静下去,一旦过了守岁,所有人便开始准备回宫。
花解语凝望月下白衣人影,神色有些微妙。
她没有想到,今年陪自己守岁的人会是他。
“太傅没有家人吗?”
一时好奇,花解语忍不住相问,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唐突。
好在傅颜没有怪罪的意思,侧脸看向花解语,神色淡然无波:“洁身一人。”
“不知太傅当初是如何与太子相遇?听闻您还救过太子一命。”
“山中。”
回答简练,便显然是不愿意深说了。
“今日长公主起舞,你为她奏琴,明明有机会压住她的风头,到后来却为何一直附和着她了?”
“我母妃身子不好,长公主的性格,并不会顾忌什么日子时节的,万一她闹到朝霞宫来,旁的时候我到不怕,只是今日……说起来,我还要谢过太傅当时出现,帮我解围。”
“不过碰巧罢了。”
他既然如此说,花解语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花解语识趣,朝傅颜俯身行礼:“时候不早,今日解语也谢过太傅作陪了。”
“这里距离公主寝殿还有些距离,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必,莺儿就在不远处候着。”
“你身边只有一个称心的丫鬟,使唤起来不觉得有些分身乏术吗?”
花解语愣了愣,旋即浅笑:“多谢太傅指点。”
傅颜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
一袭白衣摇曳远去,似乎要消失在月下天地间。
那一刻花解语忽觉他看似悠闲的步伐,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追不上。
回到寝殿之后,花解语左思右想傅颜的话,连夜叫宫女煮了水饺给琴操送去,莺儿好奇追问花解语这个琴操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花解语笑而不答。
东西她是派人送过去了,至于心意琴操领不领,还要看她自己。
花解语也没指望一顿饭能收买人心,只不过昨夜和傅颜谈话之后,她倒觉得这个琴操是个可用之人。
过了子夜花解语才折腾回到寝殿,躺在榻上感觉休息不过片刻,天便蒙蒙亮了起来。
大年初一,花解语带着小点心各宫参拜,为了不落人口舌,连皇后都没落下。
皇后自然不会给花解语什么好脸色,两人明枪暗箭说了几句话,花解语便施施然告辞。
皇后气的将糕点直接摔到地上,使得周围宫人轰动跪倒一大片。
“贱人!嫁了两次都没有嫁出去,难不成要老死在宫里,碍眼一辈子!”
对于皇后的恶语相向,花解语并没有听到,也没有什么猜想的意思。
她今日来这,不过是证明给太后和后宫的人看,自己的确有和长公主求和的意思,至于对方接不接受,完全是对方气节问题。
因为年关,宫里一直都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平日里连一些下等宫人的笑容,都比寻常多了不少,但最近花解语给琴操送去东西渐多,对方身影却很难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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