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有人大喊。
场面一度陷入紧绷忙碌状态,车辆正极速往驻地方向赶。
“景潇……”
李少飞睁开半只眼,从刚才被抬上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声音也十分的微弱,“景潇,拜托你…替我送…哈莉…去伦敦找她的外婆……以后你就…不用再帮我带哈莉了……还有就是记得…也把我的骨灰带去伦敦…找个离她妈近点的地方埋了……”
“哈莉是你的孩子,要送你自己去送,我才不会管。”景潇吸了吸鼻子厉声道。
李少飞的嘴角仍带着一丝强笑,“我放了张卡…在哈莉的那件红色外套……密码也记在上面了……是我全部的…家当…你找出来…帮我拿给哈莉的外婆……”
李少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完,人就晕死过去。
车辆很快到达驻地。
后车门刚打开,推车就架在车下,李少飞被抬出去,几个人合力推他去手术室。
景潇跳下车也一起推,周好已经做好术前准备,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和卫生员通过气儿了。
景潇不能进手术室,就站外面,呆着,手上的血已被风吹成半干,她搓了下,血色仍鲜艳,眼睛雾蒙蒙的,有泪不停地往下掉。
要是哈莉这时候过来,她该怎么跟哈莉说。
“丫头。”
景潇的背脊稍稍绷紧,慢慢转身过来。
池清珩把耳机摘掉,一双桃花眸如古井般,深深地望着景潇,速战速决后,手套都还没来得及拆下,只把枪械丢给赵振,一下车就往手术室这边奔。
他走到景潇面前,轻轻拥住景潇。
景潇把头埋进他胸口里,他温柔地抚着景潇的头,什么话都没讲,景潇也是,就这样静静靠着他,过了半晌,景潇抬头,用衣袖抹眼泪。
“你有没有受伤?”
池清珩摇了下头。
“那就好,”景潇微微咧开嘴,有些牵强地故作轻松,“我去看看哈莉,她这几天老睡不好,容易醒。”
“别去,”池清珩拉住她的胳膊,“去了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要怎么跟哈莉说,哈莉很容易就能看出你的情绪,听我的,就在这儿,事情还没到最后。”
“我害怕,”景潇低下头去,唇角颤着,“李少飞流了那么多血,我的手上全是,你看......”
“别怕,”池清珩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闭了闭眼说,“抱着我就看不见了。”
“可是你也会不见,”景潇说,带着哭腔,“跟当初一样。”
“这次不会了,以后也不会,”池清珩吻吻她的头发,“你相信我,嗯?”
景潇蹭了蹭他胸口,一会儿后,点头。
夜色黑沉,风却徐徐,手术室的灯明亮晃眼,窗户上还可见匆忙走来走去的人影。
不知等了多久,门从里面推开了,周好先走出来,把口罩外套手套脱掉,助手拿走。
景潇忙小跑过来,问周好:“周好姐,李少飞怎么样了?”
周好刚做完一台手术,精神有些疲乏,便轻叹了声,眉依然紧皱着说:“几颗子弹全取出来了,加上失血过多,人一时片刻醒不过来,情况不容乐观,而且这边的医疗设备不够完善,得转到最近的医院接受最佳治疗。”
“我让晓天马上联系指挥部申请转移伤患,”池清珩看向周好,“他们在简报室,可能需要你过去说明一下情况。”
“我现在去。”周好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人在里边,要去看一下吗?”池清珩问景潇。
景潇望望池清珩,“不去了,他还活着就成。”
“那去洗洗吧,”池清珩对景潇说,“然后到值班室里歇会儿,等明早再回宿舍,你捋清思路了再跟哈莉说。”
“嗯。”
景潇应道,就去洗手台那边,把手洗干净,又捧了一捧冷水糊脸,虽然还没完全确定李少飞没事,但只要有活下来的希望,就是希望。
见景潇又接了捧冷水,池清珩脱掉手套给放裤兜里,让她别糊脸了,“知道李少飞在做什么事吗?”
“他从不跟我说工作的事。”景潇说。
“你跟我来。”池清珩说。
到值班室,池清珩把值班人员叫走,说是今晚不用值了,于是室里只剩下他和景潇。
听池清珩说了一切后,景潇才恍然想起李少飞给了她一个U盘,就把U盘交给池清珩,池清珩嘱咐她先休息,然后拿着U盘去简报室。
原来李少飞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家工厂,表面上挂着中国工厂的名号,实则是在搞军//火和毒/品的交易,管理层的头儿还跟当地的恐/怖头目有关系,几年前曾暗中残害了一批工人,其中就有哈莉的母亲,所以李少飞才会涉险拿到了最重要的证据和资料,指挥部也因此信任他。
等池清珩回来,景潇已经睡着,给她拉好被,池清珩就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盯着景潇瞧了半天,离开的时候轻轻拉上门。
到第二天一早,景潇醒来就听说要转移李少飞的消息。
昨晚指挥部接到申请,就连夜跟该国政府取得联系,为了安全起见,今天一早就派直升机把李少飞送过去接受进一步治疗,由池清珩带队保驾护航。
站着目送直升机飞远,景潇正要回宿舍去看哈莉醒了没,周好过来叫了她一声,她停下。
“想好怎么跟哈莉说了么?”周好询问,“现在李少飞情况未定,哈莉年纪小,可能有些会接受不了。”
景潇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打算不跟哈莉说这事儿了,过两天我会带哈莉去那个医院,等李少飞醒过来自己和哈莉解释。”
“你带哈莉过去,恐怕见不到李少飞。”周好笑了笑说。
“为什么?”景潇疑惑。
周好刻意压低了声音,“因为去的根本不是那家医院,李少飞是传递消息的人,对部队太重要了,队里自然要小心保护。”
“周好姐,那你知道是哪里的医院吗?”景潇问。
周好拧眉,摇了下头,“这个阿珩没说,队里有条令条例规定,我就没问,不过你去问,阿珩估计也不会说太多,他不能说的太多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虽然和他从小就认识,都住在大院里,但现在的他神秘又时常会消失不见,弄得我都挺怀念之前的他了。”
景潇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有点不安,便又问周好:“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周好旦笑,“这个你得自己去问他,我要是说多了,回头他又该数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