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周转不息。
夏极降落到海面,看着远处海啸扑来,淡淡吐出两字:“阴阳。”
天地之间顿时形成了一道黑白的磨盘。
海啸扑入磨盘,化作了平静无比的水流,落归大海。
夏极随手一弹,那黑白磨盘竟然横亘万丈,虽是稀薄了不少,但消去海啸,却是完全足够了。
没多久,海啸便消失了。
夏极随手一收,这黑白磨盘便是消失了。
“阴阳,乃是我以万法融一象的手段,最初还很粗糙,但我每时每刻使用,如今用了一百四十年,却竟也成了这等随我一同成长的力量。
左手为阴右手阳,阴阳磨转灭万法。”
夏极随意摇摇头,并没有半点的满足。
过往的许多力量虽然强大,在法相层面可谓是神奇无比,但如今在他眼底却也都稀松平常了。
他无法知道老祖们的实力如何,但这百年,老祖们显然都“消失”了。
“黑皇帝”的存在,对老祖们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
但老祖们也许有一万件重要的事要处理,自然不会把目光只盯着他。
何况,那等人物心底也许都各存了骄傲。
你能成长,我便不会进步么?
你有大机缘大运势,有逆天而获得的东西,却不知我也有,而且或许比你更多,你有底牌,却不知我在袖中藏了数十个可以随时替换手中牌的王炸。
你有了一点特殊的奇遇,便以为是惊天动地了不得,却不知道这等奇遇我也有,就如一个在沙子里发现了黄金的孩子,拿去对着周游了世界的富豪炫耀。
你感慨世界不公,但却不知道我也是从这不公里走出来的,你感慨努力没有回报,却不知道我熬了万年,努力了万年。
你在唉声叹气时,已经败北,败者食尘,失去一切。
每一个认为活了万年的人,只会老年痴呆的人,都是在做梦。
...
夏极去过人间几次,除了能和苏甜联系上,根本不可能得到半点有关老祖的信息,甚至连世家的入口都更换了。
世家如同从人间蒸发了。
但实则却是更深沉地蛰伏在了历史的阴影与暗流中。
...
火劫每一年都在扩散。
如今整个大河以北都已是火劫劫地。
漫天飞舞的火妖,漫地爬行的火兽,奇形怪状。
冰雪罗刹之国更是与中土彻底地分割了。
如果要去往冰雪罗刹之国,只有横穿火劫劫地的深处了。
这一次大劫,该出的噩兆几乎都已经出全了。
一共四个。
神出鬼没的黑皇帝。
虚幻之焰的蜃君。
率领着无数火妖,的统兵者——火王。
假扮成人,常以妖女模样出没,然后将土地彻底转换为劫地,令人心惶惶的伪装者——勾熠夫人。
这是四大噩兆的劫难。
王朝对于世界的流传限制,时间的更迭,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了对抗火劫上去。
其中自是发生了许多悲欢离合,可歌可泣的故事。
...
深冬过了,气候暖了些。
夏极穿过了地府中转站,去往人间采买些物资,然后存放在储物空间再带回去,同时带点儿妙妙喜欢吃的特产。
春风吹着江南,绿柳如烟,街头有着行走的情侣,但更多的则是一种紧张与肃杀的气氛。
他上了一艘渡船,给了三两银子。
但老板却有些无语,说是已经涨价到四两了。
夏极道:“上次还是三两。”
渡船老板道:“客官的上次是五年前了吧?”
夏极笑笑,又丢出一两。
渡船过河。
船舱中并不挤,最靠船首的是一对在看风景的情侣,中间几个是有着年轻面容的武者,这些武者旁若无人地对话着。
夏极坐在船尾,默默感受着此时的人间。
“我跟你说,我叔叔可是突破了十一境的,这一次去北方,他会照应我们的。”
“金兄,还请给我们说道说道,一直听闻火劫恐怖,火妖恐怖,到底有多恐怖?”
诸多年轻武者下意识地向一人围了过去。
那人一挥折扇,笑道:“诸位在江南都是一等一的豪侠,但等去临江府通过了测试,取了过江令,去往了江北,那可就是直接与劫地隔河相望的地方了。
说白了,越是往北,咱们的实力,越是不值一提。”
“金兄,这说的也太过了吧?便是不值一提,也不可能满大街都是吧?”
“孙兄,你错了,还真是满大街都是。编号城里三万六千的编号,便是排行最末的也是十一境里的极强者。
不说编号城,便是大周在录的十一境武者势力,已足有二十八万个。
每一个势力又有着许多人...
你想想看,我们这点儿实力算什么?”
众人沉默了。
“金兄,那这火劫里最强的是什么呀?”
“当然是噩兆。”
“噩兆?”
“黑皇帝,蜃君,勾熠夫人,火王。”那被包在中央的年轻武者掰着手指一一数着,“这其中最强的当属火王。
传闻,它身高九丈,麾下火妖竟能如我们人类最精锐的士兵一样,纪律严明,凡是冲杀之处,寸土不生,我叔叔说,但凡火王出现,便是一片焦土,就算是我人族的大将率领了血脉士兵,甚至统帅了十一境士兵,都不敢与之交锋。”
其他人早已听呆了。
那金姓武者继续洋洋得意道:“最神秘的当属勾熠夫人,这勾熠夫人平日里竟化作人类的模样,在我人类城镇出没,据说那样貌可是撩人的很。
而这勾熠夫人与寻常人也没有半点不同,但最可怕的是,只要勾熠夫人在一处城镇生活了超过半个月时间,那座城镇的地下就会冒出火山口。
火山喷发,便是带来了火妖。
如今大河北岸全是劫地,而大河南岸许多明明与北地不接壤的地方,竟也有许多劫地,这都是勾熠夫人做的好事。”
“不会吧...”
“我叔叔说了,大周已经了解了勾熠夫人的部分习性。她固然恐怖而神秘,只要被人道破身份,竟却不会厮杀,而是自己默默地返回北方,一个月内不会再出现。”
夏极坐在船尾,默默听着,也只觉得有趣,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心算着要采买的物资。
渡船,才到湖心。
春风吹开帘子,吹拂过黑皇帝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