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便忍不住的想吐,但她强忍下胸口翻滚的恶心感,强撑着询问芸心的状况。
“芸心姑娘,她,她……”女意有些不敢说出口,偷偷的觑着身后管家的神色。
“不用看别人,照实回话,若有一句假的,别怪本妃不留情面!”察觉到女医吞吞吐吐,还时不时的往自己身后看去,司寇随即便厉声斥道。
见司寇有些发火,管家又一脸无奈,女医也没了办法:“芸心姑娘腰部以下受了杖刑,估计有三十大板。全身上下又被施以针刑,估计有几千个洞眼,最痛的都不是这些,而是芸心姑娘的十个指头,都被人用竹签子将指甲盖给挑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被人用竹签挑了指甲盖,凉儿光听着就觉得手指头痛,更不要说芸心这个亲身经历的人,那有多痛,简直无法想象。
“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红?”流了这么多血,按理说芸心的面色应该十分苍白才是,怎么如今竟然一脸潮红。
“这大概是因为芸心姑娘昨日在冰冷的池子中泡过了,又受了那么重的外伤,发烧是必然的。”女医看了看芸心的面色,然后才回答道。
“既是如此,你好生照顾她,要什么,尽管找管家开口。记住,一定要用最好的药!还有,动作轻一些,尽量不要让她太痛!”听了女医描述芸心的伤势,本来还头脑发热,拳头紧握的司寇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条理清楚的吩咐女医好好看顾芸心,司寇仿佛不忍心看一般在她还没有醒过来之前匆匆回转。
一出门,闻到新鲜的空气,司寇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来人,快来人!”凉儿一边搀住司寇,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着急忙慌的大喊。
女医听到声响,连忙从房间里窜了出来,可她只会一些外伤包扎之类的粗活,这种妇科方面的问题,她也是有心无力。
而边上的管家见女医束手无策,又看司寇吐得已经是翻江倒海,顿时就慌了神。管家这一辈子未曾娶妻,所以也没见过这阵仗,急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来,来人啊!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跟打仗似的,将司寇一路护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躺到床上,凉儿和管家的一颗心还依然悬在半空中,找不到落地的地方。
“王妃,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见司寇眉头深锁,凉儿上前一步问道。
“还好,就是有些想吐。”维持着一个姿势,靠着松软的枕头,司寇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忍不住又是大吐特吐。
也是奇了怪了,头几个月,她就跟不知道饱的滋味似的,吃多少都不顶饿,但现如今,却像是要把前几个月吃进去的东西统统掏出来一样,闻到点腥味就想吐。
“大夫很快就来了,王妃,您可千万要撑住啊!”凉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于身孕的事,从来也没经历过,虽然以前听厨房的大娘说过一些,但毕竟没嫁人,哪里能听的懂那些,所以凉儿也是被吓了一跳。
“快,快拿盆来。”司寇很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但一开口却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呕吐。
“快快,大夫来了。凉儿姐姐,大夫到了。”门外的小丫头突然欢呼雀跃的拥着一个老头进来了,凉儿定睛一看,这不是管家吗?他什么时候改做大夫了?
但还没等凉儿问出来,管家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另一个老头来。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大夫引路啊?”一路从门口把这个老头拽过来,可累死他这把老骨头了,管家大口喘着气,半天都缓不过来。
凉儿被他一推,倒像是回魂了一般,连忙带着大夫到了司寇的内室,将帘子放下一边,这才让他近前去给王妃把脉。
过了好一会,大夫才面色有些严肃的说道:“夫人这是动了胎气了。接下来的日子千万要卧床静养,安胎药也要熬得浓浓的每天都喝一碗,情绪也不可过分激动,大喜大悲都不行。否则这孩子恐怕就危险了。”
一听大夫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凉儿的一张脸,顿时就吓得惨白惨白的,大夫说了什么她都一字不落的牢牢记着,并时刻提醒自己要让司寇严格遵照医嘱。
“那大夫,夫人这样吐了,也没事吗?”刚刚司寇仿佛要把肠子都吐出来的样子,深深的到惊了凉儿,趁着大夫在,她还是问清楚了比较好。
“这倒无妨,怀孕害喜都是这样的,只是不能光吐不吃,你们挑着夫人爱吃的多备一些,等到夫人有胃口了,再让她多吃点也就是了。”老大夫捻着须,慈眉善目的笑道。
“好的,那还有什么别的吗?”凉儿一一记在心里,随后又不放心的添了一句。
“别的都无妨,只是记着,千万不能吃一些寒凉的东西了。夫人的身体底子是好的,但是前几日受了大寒,风寒入体,对女子的身体可是大有损伤的,而且也不利于保胎。从今往后,千万要记得保暖,不可再让夫人受凉。一些孕妇不能吃的东西,也注意着一点都别碰。香料什么的,也暂时别用了,以免你们不懂得相克之道,反而对夫人的身子不利。”老大夫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把他能想到的禁忌统统都说了出来。
凉儿也在一边听得仔细,直到将老大夫问的哑口无言,有些恼怒了,这才作罢。
“老先生,再麻烦您一会,帮我们看看这张药方,行吗?”眼看老大夫坐不住了,凉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王妃,她还是厚着脸皮的拉着他继续坐会。
见了芸心那满身的伤痕,凉儿如今对从宫里来的东西是一样都不相信,所以才会想到将宫里御医开的安胎药方拿过去给老大夫瞧瞧,看有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