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伤害自然比起其他人来得凶猛。
而且回宫之后,自己的处境怕都是艰难的,若是被苏蔓吟知晓,在诏月又是一番暗流涌动,她未能能护纤阿安全,而且甚至连她的安详估计都保不住。
“那你为何没想过成全她?”即使如此,苏珝错还是不能接受纤阿被活活逼死的事实。
云穹听后却放声笑了,笑苏珝错的天真,“庄妃娘娘以为本皇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退路,本皇子成全她,谁又会成全本皇子!”
利益相争,权势相夺,历来都没有成全二字,仅有的便是对方伤他一寸,他必狠决的毙杀对方,否则安能有今日与她争辩的自己。
苏珝错无言以对,权术相谋,想来只有生与死两个结局,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是披着其他人的血衣而活着,踏着其他人的尸骨而步步青云,这是古往今来从未变过的道理。
是她想得太简单。
“容归,你也是如此,是吗?”她目光转向白玉容归,似悲似静。
“是。”白玉容归点头,如他们这样的人都是这般活着的。
话已至此,苏珝错知道多说无益,无法易地而处,便不会知其悲哀,只是心头依然悲凉一片,忍不住望着眉眼平淡却死寂如水的两人,低声道:“难道除了杀死对方,杀死同伴,你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白玉容归与云穹同时望向苏珝错,她脸色惨淡,白得刺目,白得惊心,在她那双蓄满了悲伤的眼中有着某种希冀正在剥落崩析。
两人皆是一震,而后白玉容归快一步走到了她眼前,将自己的身影分毫不留的灌入她的眼中,仿佛是要阻止这片溢彩的流逝。
“美人儿,若是你我皆是寻常人家,自然不会经历这些,只可惜你我都不是。”
这是两人再分道扬镳之后,他第一次唤出这个称谓,曾经苏珝错以为如白玉容归看似翩然实则冷漠的性情下,她断然不会再有今日再闻这声昵称的机会。
“早在当初你入宫前,甚至在更早之前,我曾再三的追问你,你可做好了准备,你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坚定,那么今日我再问一次,你我的约定是否还在?”
当初两人就是一心以灭诏月而相遇,他心头的恨,与她心中的怨结合在一起,构成了诏月难逃一劫的宿命。
那么如今的他们,是否还能继续之前的诺言。
是否还记得,他曾倾尽一切的相许承诺。
苏珝错望着目光中隐藏着无数她难以辨别的深沉情绪,心头寸寸荒凉。
温陌君那一声又一声的“阿错”不停不歇的耳边回荡,让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白玉容归静默的等着。
云穹望着羁绊深厚的两人,想要插话却发现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他与白玉容归缔结盟约,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然而他与苏珝错之间的那点关联已在纤阿死后化为乌有,仿佛两个人都回到了各自的世界,是敌是友都不再重要。
然而,真的不重要?
“容归。”苏珝错久思之后,抬起了眼眸,那眼底依然借着一层难以挥去的暗色,“给我三日,三日之后我便告诉你,我的决定。”
“为何是三日?”白玉容归好奇。
“因为在这三日之内,我想弄清楚一件事。”苏蔓吟的话已经将前因后果浅显的解释了一遍,但是其中仍有她百思不解的地方,她想去找苏闻谈谈。
以前不曾将这一切看入眼中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身处其中,而且越缠越深,这种无力感,这种茫然感,让她无法再坐以待毙。
“好。”白玉容归没有犹豫,点头许诺。
这件事他可以再纵容他一次,但是其他的,他不会再退步。
苏珝错转身望着云穹,低吟道:“四皇子,纵然纤阿只是你的棋子,但是本宫请你去看看她,不要让她认为自己是叛徒而迟迟难以安息。”
纤阿说过云穹对她有大恩,她宁可自裁也不愿背叛他,可知她十分在意他的看法,这样一来她可早早安息,而自己也算是为纤阿做了一件事。
“好。”云穹意外她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心下没有迟疑,反而欢愉的应承。
“如此,本宫便谢过了。”苏珝错轻轻福身,颔首谢道。
“庄妃娘娘客气。”云穹颇有君子之风的拱手回礼。
苏珝错再侧头看白玉容归之时,他正好望着霞光万丈的天际处,怔怔出神。
察觉到她的目光,白玉容归微微低头,垂下眼帘遮去了那片倒影在自己眼底血色艳靡,攀着她的手道:“还是我送你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