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能包容自己的任何的事。
而他最幸运的是,在一个恰好的时间里,走进了他的心。
※
邵华池自从成了邵颐然后,就没化妆过,自然也不做保养,要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张脸已经不能见人了。
这天早上在傅辰臂弯里醒来,他习惯性冰冷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在傅辰脸颊上轻轻吻了下,才起床洗漱。
对着镜子刷牙,嗯?这什么东西!
他猛然发现自己脸上的雀斑很严重,皮肤也有些蜡黄,甚至笑起来眼角还有一点淡淡的鱼尾纹,再看着床上还在睡熟的某人满含胶原蛋白的脸,他的心情瞬间荡到谷底。
本来年纪就比他大一点,女人还特别容易老,过了二十五岁后尤为严重。
他虽然不在乎自己的长相,但是如果和傅辰站在一起不配,这不能忍。
于是,邵华池用了一个月的工资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保养皮。
但,很快他发现,邵颐然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附身的缘故,居然用什么化妆品就起疹子。
邵华池颓丧地趴在桌子上,在他做完心里建设做了那么娘的事后,却变成了疹子脸,换了是谁都会崩溃。
傅辰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子那张几乎毁容的脸,忙把他带去了医院。
事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傅辰就冷下了脸。
虽然这个家大部分时候是由邵华池决定的,但关键时候,只要傅辰认真了,就没有邵华池说话的余地了。
两人就这样少有的冷战了。
没多久,邵华池回家,就看到一些瓶瓶罐罐,都没有标签。
什么东西?
从书房里走出来,傅辰手里拿着几个瓶子,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俊秀,看了邵华池一眼,冷冰冰的,“用用看,纯天然的,这次应该不会过敏了。”
“给、给我的?”你不是吧,傅辰,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傅辰。
面膜、乳霜、爽肤水?那么多!你去抢人家实验室了啊!
“不给你,难道给我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对自己的脸无所谓,你觉得自在就行了。若早点知道你其实很在乎,那以前就会试试做这些东西。”又把一个小巧的瓶子递给自家老婆,是一瓶玫瑰香水。
邵华池眨了眨眼,从背后抱住了傅辰,他现在才发现,现在的傅辰已经长成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了,“我的确不喜欢。”
静静的拥了会,傅辰才拉开邵华池的手,冷漠地嫌弃,“起开,你很热。”
※
生孩子,是个大难题。
已经快三十了,但他们始终没有一个孩子。邵华池当然不愿意生,这么些年他已经看淡了很多事了,但生孩子是例外,这是底线问题,也是原则问题。
在结婚的时候,就与傅辰约定好了,将来他们没有孩子。
这么多年,傅辰在心理学上的成就也原来越高,甚至被聘到了国际重案小组里,成为专案心里专家。
社会地位的提高,也伴随着一些其他的声音,比如他们平日接触的人,又比如一些过度的关心,邵华池不知道傅辰怎么想的,虽然傅辰从头到尾都没逼迫过他。
那天傅辰接她下班,两人去了趟超市,准备买接下来几天的菜。
路上碰到了一个和父母走丢了小女孩,大约是傅辰那张脸实在太人畜无害了,小女孩跟着傅辰,那模样格外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很惹人喜爱。
傅辰一路都非常耐心地抱着小女孩,带着她去找她的父母。
之后那个冒失的母亲,千恩万谢,却被傅辰劈头盖脸的骂了顿。
傅辰几乎不会教训任何人,平时连重话都不会说,可能是学心理的关系,他一直很能掌控自己的情绪。
但这一次,他却对这个把孩子弄丢的母亲,进行了很长的教育。
邵华池这才发现,傅辰其实很爱孩子。
只是这个男人,从来不说。
他从来不会让自己为难。
这是一种名叫傅辰式的体贴。
这天,两人吃完晚饭,傅辰洗完碗出来,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沉思。
傅辰给邵华池泡了杯大麦茶,去去饭后油腥。
才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并排坐在沙发上。
“傅辰,你想要孩子吗?”邵华池忽然问,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不想。”傅辰淡定拒绝。
“但我想。”
“嗯。”他看着书,连眼皮都没抬。
“嗯什么嗯,我说我要孩子,我们要一个吧,你看我年纪也大了。”
“麻烦,不需要。”
“……”那老子要行了吧!老子求你要好吧!
求你他妈的给老子一个孩子!
傅辰发现气氛不对,抬头就看到面目狰狞的妻子。
……
九个月后,一个孩子哇哇落地。
看傅辰手忙脚乱地抱着孩子,邵华池抑郁又痛苦的心情的稍微有些缓解了。
“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嗯,叫傅邵。”
“傅少?”你考虑过以后喊这名字的人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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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邵华池毫无预兆地发了好几日的高烧,一种新类型的疾病,高热不退,医治无效,在傅辰的陪伴下,缓缓闭上了眼,结束了她年轻的人生。
葬礼那天,是阴天,厚重的乌云笼罩在上空,冷风刮来,沉淀着人们的心情。这天,邵华池曾经的同事与朋友都来了,包括曾经在疗养院认识的米雪。
她看到那个站在墓碑前,犹如一座冰冷雕像的男人,眼睛有些酸涩。
她想,没有一个人,比这个男人更痛苦。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邮件。
傅辰立得腿麻木了,才迟缓地打开了手机,待机画面是一张偷拍,是一个女人坐在树藤下,抱着怀里孩子的画面,他的手指静静摩挲着,才解了锁。
当看到寄件人的名字,他整个人像被定住了。
是邵颐然发的。
这是一封定时邮件,应该是邵颐然以前就准备好的,里面说,以后的每一年都会发一封,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无法陪我走下去吗,我果然是个扫把星。
傅辰露出了破碎的笑容,看着墓碑上冷着脸,但眼神幸福的女人。
天空飘起了细雨,男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你好残忍啊,邵颐然。
你给我的家,我还如何面对?
傅辰忽然起想那日,邵颐然在临终前,拉着他,“傅辰,答应我一件事。”
“好。”
“我还没说什么事。”十五年了,那个人果然没骗她,今天正好是十五年的期限。
他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报应,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多和这个男人说些话。
“好。”什么都会答应你。
“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放弃自己。”
“……好!”似乎除了这个字,傅辰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如果,有下……下辈子,能不能试着……”喜欢真正的我,而不是一个叫邵颐然的女人。
……
“爸爸,妈妈在哪里?”一个粉琢玉雕的俊俏小男孩,拉着身边男人的手。
傅辰看着这个集合了他和邵颐然优点的孩子,将孩子抱了起来。
“妈妈去旅游了,在她回来前爸爸会照顾好你。”男人将头搁在儿子充满奶香味的肩膀上。
傅邵发现爸爸在发抖,“爸爸,你很冷吗?”
“不,我不冷……”
“爸爸,不要哭。”
“爸爸没哭,哭是需要眼泪的。”
男人抱着小男孩,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我答应你,替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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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宫。
邵华池高烧刚刚退下,却连日做了噩梦,急得几个人晕头转向。
这天,守在邵华池身边的吉可,昏昏欲睡地撑着下巴,勉强打起精神来,以免邵华池这里有什么动静。
“啊——”一声惨叫响起,惊得吉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邵华池急促地呼吸着,强烈的心悸让他还意识不到现在在哪里。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
“……”邵华池并没有回答,只是喘着气。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好像听到在梦里,七殿下一直在喊着什么。
邵华池摇了摇头,不是噩梦,但也一定不是美梦,他捂着胸口,感觉这里似乎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
吉可正要过去,却被喝住,“你先出去。”
“七殿下,奴才必须喊太医……”
“我说出去,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吉可拉着进来的碧青、诡子等人退了下去,邵华池躺回了床上,看着明黄的床帐,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梦到了什么。
依稀只记得,他似乎在梦里,过了一段人生,一段不可磨灭与忘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