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已经眼底噙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还欠着我的银子,跟我套近乎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将这一页翻过去,不认帐?”
“噗,”云七夕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崩着咬肌瞪一瞪眼,突地又吊儿郎当地笑起来,“我若是不承认呢?又没有字据。”
看着她没正形的样子,云七笑着耸耸肩,“那我可还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的,没有字据,告官府都无门,只能自认倒霉吧,谁让自己遇上了无赖呢?”
“谁无赖?”云七夕瞪眼,就要站起来。
云七按住她,笑容不减,“仔细再伤到腿。”好听的声音突然温和得有些不像话。云七夕端端坐着,像个木头似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着他手势轻缓地替她包扎伤口。
“你平日里当心一些,伤口已经快好了。”云七又道。
“好怀念能正常走路的日子。”云七夕闷闷地说。
包扎好了,云七站起来,修长的手指倒了杯茶来喝了一口,道,“你刚才冲动了。”
云七夕倒不以为然,“可经我刚才那么一试,你不觉得他更加可疑了么,我如今不是怀疑他,是基本可以断定了。”
云七放下茶杯,思索着,“不是,我总觉得并不像这么简单。”
“看着吧,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云七夕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当静下来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向飞是单连城的手下,若凶手真是向飞,那背后的人难道是单连城吗?他不像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啊。可,她毕竟对他的了解不深,她不敢肯定,也不能否定,只能慢慢地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晚上,他们把所有人都聚在一间大屋子里,打地铺。好在是夏天,不会冷。有很多人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都只是敷衍地回答说为了互相可以照顾,并不准备把事实说出来,怕引起更大的恐慌。
所有人都睡了,可云七夕想到真相正一步步接近,精神却异常兴奋,靠墙而坐,全无睡意。
云七坐在她身边,头靠着墙,偏头看她一眼,笑问,“还不想睡?”
云七夕摇摇头,“不想。”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低叫一声,怕吵醒别人,她飞快捂上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云七诧异地看着她。
云七夕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你说,咱们应该没有一个人是向飞的对手吧,我们这样子把所有人聚在一起,他不是更方便将我们一锅端了?”
听她说完,云七神色一松,笑了,“你想多了。”
她倒希望她自己真是想多了,她向来想得比较多,分析问题犀利深刻,然后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她已经有两天没回国公府了,不知道府里头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巧儿是否能沉得住气,谨记她的话?
是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唤醒了她,抬起头,正对上云七淡淡含笑的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而且是靠着云七的肩睡着的。
“你醒了?”云七笑问。
云七夕撑起脑袋,似乎意识还不够清醒,如梦游一般的目光看了眼亮堂堂的窗外,有一瞬间的茫然。
“天亮了?”
云七轻轻“嗯”了一声。
云七夕的意识猛然回炉,大叫一声,“大家都还好吗?”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云七温和地笑了笑,“很好,别担心。”
云七夕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我怎么睡着了?”
“别。”云七拉住她的手,制止她对自己的虐待,“守夜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一夜没睡?”
云七看她满脸愧疚,笑了,“我是男人。”
说完,他站起来,只是动作却有些僵硬。云七夕看见他揉肩膀的动作,应该是肩膀麻木了,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今晚我守夜。”她突然说。
云七回过头,眼睛含笑地看着她,“我说了,我是男人。”
云七夕动作麻利地站起来,尽量将自己的头抬高,让身高差可以小一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男人,可不要小瞧女人。”
云七似乎被她逗乐了,笑意很深,只道一声,“不敢。”
他们的计划让大家平安地过了一夜,云七夕很有成就感,但她不敢松懈,毕竟,在她看来,危机并没有解除。
果然,当天晚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