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冷冽,只吐出了两个字;“不可。”
“为何不可?”于将军是个武夫,顿时嚷道;“末将知道,王爷当年曾在大辽当过驸马,与此女曾结为夫妻,可此一时彼一时,还请王爷如今能以战事为主,能将此女送到前线!”
“王爷,于将军所言有理,此女是董木合的阏氏,又怀有他的孩子,董木合想来也不会不顾她的死活,咱们若能将她送去前线,待董木合瞧见她.....”江镇以上前两步,也是劝道。
江镇以是万家军中的老臣了,跟随万重山多年,他说的话向来分量极重,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皆是向着万重山看去,虽不曾开口说话,可眸心却都是透着殷切的光芒,显是盼着万重山能回心转意,将纳兰交出去。
“倘若她腹中所怀的,压根不是董木合的骨肉,又要如何?”万重山微微侧过身子,他的手仍是扶着纳兰的胳膊,向着身后的部下看去。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只不明所以的看着万重山。
听着万重山的话,纳兰的脸色更是白的近乎透明一般,那些非人的羞辱与折磨,皆是一股脑的闯进了脑海。
见万重山当面说出了此事,纳兰只以为他会将事情的真相抖露而出,顿觉周身涌来一股寒意,手心中亦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恕属下愚钝,不知王爷此话是何意?”于将军大着胆子,向着万重山问道,“耶律纳兰是董木合的阏氏,她怀的若不是董木合的孩子,那还能是谁的孩子?”
纳兰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唇角不知何时溢出了一丝苦笑,她不知万重山会如何作答,因为有关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是不晓得。
她只知道,是鞑靼人。
万重山看了纳兰一眼,纳兰也是抬起头,向着他看去,她的眼睛中透着丝丝恳求,似是在恳求着万重山,不要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万重山唇线紧抿,他的手指根根分明,握在纳兰的胳膊上,而他的眸子一直看着纳兰,与身后的诸人沉声说了句;“她腹中所怀的,是我万重山的骨肉。”
石破天惊。
听着男人的话,在场的众人皆是面色大变,于将军更是惊愕的向后退了一步,失声道了句;“王爷!?”
纳兰亦是一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万重山,只觉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她心知自己曾和万重山说过,她和董木合虽有夫妻之名,却不曾有夫妻之实,因着这个缘故,她怀着孩子,压根没法回到董木合身边,更无颜回到族人身边,她无处可去,待万重山走后没过多久,她便是离开了那里,只扮作寻常牧民,不曾想竟会被于将军的人识破身份,一路将她带到了燕州,带到了万重山身边。
“万重山.....”纳兰唇瓣颤抖着,好容易才细声吐出了一句话来;“你不必如此.....”
不等她说完,万重山便是紧了紧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王爷所言,当真?”江镇以向着万重山拱了拱手,仍是惊疑不定。
“当真。”万重山声音沉稳,他的目光黑明而冷冽,一一与部下对视,刚迎上他的目光,诸人心头俱是一震,就见万重山开口,声音如削金断玉般有力,“日后,若有人胆敢打她们母子主意,休怪本王无情。”
说完,万重山不再多言,只扶着纳兰进了帐子,命军医前来为其诊治。
“先生,您看这?”于将军眼睁睁的看着万重山将纳兰带进了帐子,只急的不知要如何是好,忍不住大步走到江镇以身边开口求助。
江镇以面色也是难看,闻言也不过是叹道;“她腹中所怀的既然是王爷的骨肉,万家军全军上下自是要护她周全,于将军日后再别说什么将她送到前线的话了,还是早些打消了这个主意。”
听着江镇以的话,于将军皱了皱眉,终是仰天长叹,“罢,罢,罢,咱们王爷子嗣单薄,好容易来了个小世子,还让歹人给偷了去,而今不论是胡人也好,齐人也罢,只要能给王爷诞育子嗣,咱们当属下的,又能说什么?”
江镇以闻言,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万小宝,念起那个孩子,江镇以心中也是深感可惜,未几,又是想起了孩子的母亲。
想起了远在京师的陈轻舟。
江镇以摇了摇头,只折过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