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边城吗?”
“如果连同伴的心都收不了,你治下的红冕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那又如何?王者霸途之路,唯有开疆向前。鬼方赤命不会随便罢手!”
清楚一时难以说服鬼方赤命放弃攻伐,深海主宰索性岔开话题,“哎,你要战,怪贩妖市有的是你发挥的舞台。”
“妖市,囊中之物罢了……赑风隼,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就一辈子躲在欲界的羽翼之下,苟延残喘吧!”
“……咱们之间的怨恨,永世轮回,绝无止歇。”
奚落之音入耳,琴缺风隼心头愈怒,但知今日难以复仇,终不得不按捺恨意,水袖飘风拔地而去。而若脑中另有盘算,闻人然略一思考,并未再与深海主宰谈论,直接撂下一句话,亦向欲界据点回返。
“我不管你们怎样做。只要红冕再有无谓之举,下一次来的不会只是我。”
孤身一人而去,闻人然缓步而行,顺道平复脏腑内伤。直至远离映目赤红的干枯沙漠,方才停下一往直前的脚步,朝着空旷尽头的深幽密林,看似无人地自顾自道:“变数,功亏一篑。”
“两名不俗高手的搅局,看来连你也深受压力。另外,在你运功至顶峰之时,欲界金身会有脊中、商曲,膻中三处死穴浮现……”
仙骨超俗,正邪莫辨,神机信步而出白眉上扬,隐透深意道:“烽火关键造成的伤害,哪怕是灵佛心也无法疗愈吗?”
“无所谓,本来就是留不住的金身罢了。”
平淡一句回话,闻人然浅谈即止,却已足够神机领会其意,“剩下的两处死穴,也未必再有让敌人击破的机会。早先挡下烽火关键,我不信魔佛转命之时,会发现不了死穴。归根到底,阎达排外,迷达多疑,都不可能永远容下我。欲界最大的敌人,永远都是魔佛本身。”
“可惜,不仅是波旬故意留下的破绽,也是一页书刻意隐瞒的关键。”
“何必挑拨呢?”
纵是合作伙伴,亦难免各怀机心。听出神机弦外之音,闻人然摇头回道:“我有把柄在波旬的手上,目前也就只有内子会笃信不疑。梵天与鷇音子有所隐瞒合情合理。倒是波旬的举动……”
“迷达擅为的小聪明,虽说符合情理,但金身本就对波旬无效……想来实是有失胸怀……不急,还不到时候。”
纵然得鸟尽弓藏,也得等到欲界站稳脚跟。眼下六庭馆仍有其巨大作用,神机自然不难看穿,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道:“言归正传,经此一役,你有何想法?”
“就算是暗中观察许久,但能够把握到半息之间,精准找到破绽并一击命中,鬼麒主当真有此修为?”
“喔……”
并肩而行的身影陡然停滞,神机深邃双眸骤现思索异色,不答反问道:“确是一处疑点。如果伏字羲能做到趁机伤你,那日进攻六庭馆又怎会坐视神秀自毁牺牲,而放弃了一举捣毁的绝佳机会?”
“刚刚偷袭的气劲,宏威深湛,含而内敛。究竟有什么理由,他非隐瞒旁人实力不可?”
“有趣。”
几乎倾覆六庭馆的力量,要围杀闻人然并非做不到。红冕边城复仇一行,闻人然提前找上神机,原是该做的准备。不过,虽是略有所得,然而碍于情报不足,二人一时亦难挖出背后真相。
更甚者,等到两人一明一暗回到魔佛殿,早先的担忧终在迷达回归之际,竟也逐渐演变成事实……
“他敢对我下手,就无再留的必要。偷魂术本不可留。但,念及辟界战神对欲界的贡献,全当是成全你与廉壮、最光阴的交情,本座就让浑千手留个全尸,由你送回吧。”
虚弱的智体,再度露面,口吐无情之声,道出遭伏被截,又被鬼麒主引来的浑千手封魂的真相。话语未尽,旋即再是惊诧一幕入眼,闻人然震动无措当下,只见一旁恶体阎达挥袍抛出一具失去生息的躯体,闷然滚至脚边。
纷繁思绪充斥眉间心上,闻人然蓦地想到深海主宰提出的条件,心下不仅未曾松懈,反而更添踌躇混乱。
救人,与波旬之间再无信任可言;不救……如何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