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苏海安嗯了一声,等她的下文。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如果你担心会遇上麻烦,我建议你转身往后走,离开这里。”
“呵……”苏海安从鼻子里哼出一丝气,抬头望了望台上醉心于排练的几人,视线扫过了林恩再到乔安。台上的人没有谁注意到台下的他们。他反手托着下巴将手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我非常虽然我很欣赏葛兰小姐的身手,上次那场景,非常刺激。”
“我很荣幸你这么想。”葛兰注意到台上的人已经有了动静,很快站起身来,绕过苏海安拿起靠在椅子上雨伞,转身离开。
苏海安没有拦他,长指依然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半边脸颊,笑呵呵的。
身后传来声音,“葛兰小姐,女人太酷会没有男人敢追。”
葛兰没有回头,她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苏海安口中的‘酷’。
“乔安,去化妆?”有同行的人拍了拍乔安的手臂,她回过神,将视线从长长的观众席那道越走越远的黑色背影上收回。捏着弓弦的指尖微颤了几下,她一扫而过林恩,很快低下头嗯了一声。
正式演出是在三小时后。
林恩推开门就见到葛兰等在门外,手里还握着那把早已经没有水渍的雨伞,背靠着墙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葛兰同他形影不离,早已习惯她总安静的待在一处不发出生任何声响,“你为什么不进来?”他指了指休息室内,她总是恪守距离这一点,仍然令他不满。
葛兰摇了摇头,没回话。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装备,举高在他耳畔,林恩没动,她愣了下,提醒着:“把这个带上。”
林恩余光飞快地扫过那黑色的机械,手指盖大小,在市面上鲜少见过,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抬手接了过来在眼前晃了晃,却不知道要如何带。葛兰低声叹了口气,想起来他并非是自己的同事。
指着微小的那一头道:“这是微型针头摄像器,链接的另一头是对讲机和定位,”说着话,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能接收到你的消息,待会我会一直在台下。”
说话的同时,葛兰垫着脚要给他戴上。林恩见状,微倾身,降低了自己的高度。
葛兰撩开他后颈的衣领,将细小的线藏了进去。抬头便见到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何时微微牵起了嘴角的弧度,她愣住,很快站定,一脸严肃:“这不好笑,林恩先生。”
林恩很快收起笑容,回到一如往常温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有人来催促时间快了,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舞台走去。
葛兰不得不承认,林恩是属于舞台的,他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燕尾服,同色系的领结也随着聚光灯显得那般的优雅。迎接他的是如雷般的掌声,演奏前的乐章在他起身走到三角钢琴旁时静止了,大厅里的灯调到了最暗,只留有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束光伴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抬手,修长的五指在光源下格外动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他落下时耳畔响起的那道悠扬琴声。
林恩的琴声如同他的人一般,优雅而温和,李斯特的《爱之梦》被他掩去了开篇的低沉和暗黑,改编成属于他的乐章,由低到高,一声声渐渐融入的其他乐器,将整个乐章带上了顶峰,高·潮迭起,逐渐进入佳境。
葛兰坐在第一排,入场台靠近左手边的位置。
而她的身侧是苏海安,她并不意外这个座位安排,有钱捧场的苏海安可以想到任何方法坐在这里。
只是,她没有说话,苏海安也意外的没有打扰。偶尔,葛兰侧头时会看见他整个人陷在椅子里,一只手半托着脸,安安静静地盯在台上,微微颌上的眼眸仿佛在认真听。
苏海安虽出生世家,但绝不附庸风雅,没道理这几年转了性。葛兰并不认为他有认真在听,至于他到底在想什么,她更加不想知道。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来听这破音乐会。”苏海安坐直了身体,碰了碰她。
葛兰摇头,很认真的回答他:“我没有这样想。”
“不。你是这样想的。我知道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苏海安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说话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收回看台上的目光,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没有得到葛兰的回复,他也不着急,等了良久,才突然摸着胸口道:“其实我想告诉你,能坐在你身边陪你听音乐会我很开心。不信,你听,我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他拍了拍自己胸口位置,等着葛兰真的回头来看他。
但葛兰回头的时候,他又放下了手。黑暗之中,苏海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他连装都懒得再装,一张脸阴沉得可怕。这一变化没有让葛兰意外,他有点失望。
哑着嗓子,音量时低时高,“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想掐死你。”
“在那之前,你应该先死了。”葛兰连头都不抬一下。
苏海安有点生气了,探着身凑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你真的是石头心肠。”
“让你会失望了。”
“呵……你们总是口是心扉。”苏海安往后靠了靠,没有再说话。
耳边清净了,葛兰也悄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目录表,这一曲结束后,有几分钟的中场休息,她得绕到右边的入口处。只是就连她也没想到,危险来的那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