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阳城外十余里处,刘军营寨!
一身污血,捂着胸腹,甘宁强忍着重创,在身旁护卫的搀扶下,望着不远处刘军包围之中左冲右图的敌军,面露惊惧之色,喃喃说道:“这些家伙,是怪物么?”
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一名刘兵惊声呼道:“冲……他们冲出去了!”
“对方只有区区三百人,你们这帮废物!”一名刘军裨将怒声吼道:“给我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可……可是?”附近刘兵一阵惶惶。
“咳咳。”似乎是被伤了胸肺,甘宁咳嗽几声,忍痛呼道:“让……让他们走!”
“这……”只见附近众刘军将领面面相觑。
“让他们走,咳咳!”甘宁厉声喝罢,随之而来,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诺!”
在众护卫的搀扶下,甘宁勉强支撑起身子,望着那三百人渐渐远处,脸上露出浓浓怒火。
来时三百,去时三百,我此地数千将士,竟是杀不得其军中一人……
想我堂堂军中大将,竟是抵不过其区区三人联手……
勉强支撑起身子,甘宁凝重望着远处黑暗,喃喃说着什么。
这支兵,不下于虎豹骑……
不,要比虎豹骑更强,强得多!石阳城北面一处山林,草木郁郁苍苍,伴随着阵阵鸟鸣之声,一只山鼠偷偷从土堆中露出脑袋,随即好似看到了什么,急忙又缩了回去。
“咔嚓,咔嚓。”远处传来几声枯枝被踏断的声响,随即,便等望见一拨人马徐徐望此处而来,看其数量,似乎不下三、四千。
“啊呀啊呀,最终还是中了司马懿计谋啊……”
随着一声较为慵懒的话音响起,一名将军打扮的人摘下头上头盔,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看模样,似乎不及弱冠。
“你还说!”随着一声怒吼,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几步上前,拎起少年将军,怒声喝道:“还说什么万无一失,可叹我竟是轻信于你,这下好,兵马折了大半,石阳亦失了,如何像大都督交代?!陆伯言,你倒是给我说说!”
看来,此些人,正是陆逊与吕蒙一行人无疑。
“啊呀,兵家之事,胜胜败败,乃是常理,谁知道那司马懿谋取我等是假,谋取石阳才是真呢?”陆逊耸耸肩,轻松说道:“不过烧了刘军辎重、粮草,叫司马懿折了许多兵马,此战,我等可以算做打平,也不见得是战败……”
“失了石阳还不是战败?”吕蒙皱皱眉,哼了哼,松开拎着陆逊衣领的右手,坐在身旁石上闷声说道:“我早早说过,司马懿不可小觑、不可小觑,结果呢?你这厮竟然厚颜对我说,万无一失……好一个万无一失,非但石阳陷落,城中三千将士亦毁于一旦,死于虎豹骑之手!你这家伙,我看你如何向大都督交代!”
“交代什么?”陆逊耸耸肩,从怀中取出干粮啃着,轻描淡写说道:“就这么说,啊,抱歉,周都督,我不敌司马懿,中计被伏,折了许多兵马,就连石阳也失了,如此成么?”
“你!”吕蒙为之气结,额角青筋直冒,下意识望了一眼腰间佩剑。
望着吕蒙这番模样,陆逊赶忙摆摆手,讪讪说道:“开个玩笑嘛,不必如此吧。”说着,他脸上笑意一收,冷声说道:“别看司马懿取了石阳,眼下情景也不会比我等好到哪里去……我粗粗算过,此行司马懿麾下兵马大约两万余,昨夜折了差不多四、五千,论损失,司马懿要比我等重地多啊,吕将军麾下解烦军,着实厉害!”
“哼,那自然!”吕蒙略带自得地哼了哼,不过当他眼神望向一处之后,脸上笑容顿时跨了下来,微叹说道:“厉害是厉害得紧,可惜……”
“可惜?”陆逊探了探脑袋。
“此乃我军中之事,非是你等可知!”低声喝了句,吕蒙忽然想起眼下处境,皱眉说道,“伯言,眼下我等失了石阳,回去都督那,可不好交代啊,你可有主意?”
“咦,不是陆太守么?喂喂,我这才失了石阳,你就转口……”
正用言语打趣着吕蒙,忽然望见他虚握剑柄,眼神不善地望着自己,陆逊赶紧转口,讪讪说道:“咳咳,这个……不好交代,也得交代不是?”
“哼!”吕蒙冷哼一声,随即眼神略带不忍地望了望远处,在那里,正有一身乌甲的数百士卒闷不吭声歇息着。
那便是解烦军?直属孙策所掌的解烦军?陆逊仔细地瞅了瞅,却叫他发现些许蹊跷来。
同样是一夜赶路,自己麾下士卒不曾有几分疲惫之色,反观这支强韧之军,却是一脸疲惫,按理说,这支兵隐隐给自己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仅看自己麾下士卒都离他们远远的就可以看出来,这支是强军,为何会……莫非是昨日……
“喂?”
“唔?”吕蒙转过头来。
对着三百解烦军方向努努嘴,陆逊低声说道:“你麾下那三百解烦军,好像有些不对劲哦……”
“……”只见吕蒙闻言顺着陆逊视线一望,眼中露出几分莫名之色,沉声说道:“你看出来了?”
“废话!”陆逊耸耸肩,揶揄说道:“短短一夜行军,即便是我帐下将士,亦可坚持,反而是麾下精兵,好似摇摇欲坠,难以想象,竟是昨日三百进三百出,一举击溃了数千刘兵的精锐之师,其中,乃有隐情?”
只见吕蒙望着那三百解烦军,默然不语。
有些失望的陆逊耸耸肩,不以为意,忽而问道:“你麾下解烦军,比起原先在主公帐下的解烦军,孰强孰劣?”
“我麾下解烦军,原本就是出自主公帐下亲卫……”吕蒙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嘿!”陆逊嘿嘿一笑,望了望吕蒙面上神情,他已知大概。
看来同样是出自解烦军,孙策麾下的,与这吕子明麾下,不具有可比姓!
驱三百之数入刘营,率三百之众完璧而归,就算是刘营经历过一次袭营后戒心大减,此些人已不可能一人不损地安然撤退。
其中,必有隐情!
正想着,陆逊却见吕蒙神色复杂地望着远处那三百解烦军,叹息说道:“强则强矣,然至刚易折,难以久用……”
唔?陆逊好似明白了什么,正要问话,却见吕蒙瞥了自己一眼,环抱双手坐在石上,闭目养神。
这家伙!陆逊暗暗腹议一句,暗忖一下,犹豫问道:“你说,比起那司马懿帐下虎豹骑,解烦军孰强孰劣?”
“你说呢?”吕蒙也不睁眼淡淡一哼,口气中有着浓浓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