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吵闹声。
“对不起,对不起,奴家不是有意的,请公子见谅!”
“走路不看路,眼睛长在头顶上?本公子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受气的,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公子,奴家给你陪不是,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千万不要叫我们管事,他要是来了,奴会被扔进冥河的。求求公子行行好,奴帮你把衣服弄干,或者赔一件新的,可好?”
“赔?你赔得起吗?就是把你卖了,也买不来这么好的料子。我把话撂这儿,不给我舔干净,休想走!”
姜莱掀开门帘朝外看去,寻梅换了身素白的衣服,脸色煞白,一个劲儿地对一名胖胖的中年魔赔礼道歉。
她手里的酒壶已经打翻在地,满地的酒渍,裙摆上沾了一些,中年魔的衣袍上浸湿了一大片。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藏机站在围栏处,目光望向远方,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公子,奴家清白出身,奉命伺候天字号的客人。客人没有发话,奴家万万不敢给那位公子丢魔,还请公子自重。”
“自重?天字号的客人了不起?不要乱抬身价。清白?上了这艘船,还敢谈清白?真是笑话。”
中年魔不依不饶,周围一堆起哄的。
再闹下去,魔卫会过来,寻梅连忙跪下,“公子,奴家真的是不小心,上花船也是为了讨生活。奴家的爷爷病重,请魔医要花费大量魔晶,这里来钱快,所以我才”
“也怪可怜的,不就打翻了一壶酒吗?让她给你洗洗不就行了?”
“是啊,一个普通的魔族女子,讨生活不易,那就饶了她吧。”
围观的魔纷纷仗义执言,中年魔脸色很难看,“你们知道什么?我这身衣服,也是我娘给我做的,洗了就不是原来那件了。”
“切!你就编吧,都这把年纪了,你娘还能给你做衣服?”
“别理他,他就是个泼皮无赖。真要惦记家里老娘,还能上花船?只怕,此娘非彼娘啊。”
“哈哈哈,说得太对了,还学人家小姑娘,装可怜,也麻烦装得像一点。”
中年魔被好一顿奚落,气急之下,直接踹向寻梅,竟将她踹到了围栏处差点掉下去。
藏机转过身来,看着躺在他脚边的寻梅,无动于衷。
寻梅吐出一口血,声音戚戚,“公子,奴家真的不是有意的。”
“特么的,就你那几句话,将我的名声全都败坏了,不踹你踹谁?我还想杀了你!”
中年魔欲上前,被好事者拦住了,“算了,多大点事儿。”
“事儿大了!”中年男一把推开挡路的魔,走到寻梅面前,“若是其他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诱导众人,侮辱我娘,这事,没完。”
说着,中年魔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瓷瓶,递到她面前,“这是思赌,是毒也是药,若你没有撒谎,喝了它就一点事没有,还能提升体质。但是,若你蓄意诓骗,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魔敢拿我娘说事,就是死了也活该。”
中年魔身体前倾,瓷瓶递到了寻梅眼前,“喝了它,刚才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寻梅脸色又白了一分,眼睛里带着恐惧,“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就因为一件衣服,你想要我死?”
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寻梅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我和爷爷相依为命,逼死我,他该怎么活?”
寻梅哭得好不凄惨,有魔站出来,道:“你这魔,心思也太歹毒了些。不过是一件衣服,至于逼死人家祖孙俩么?衣服多少钱,我替她出了。”
“你出?那我岂不是真成了诓骗女子的恶霸?”中年魔一脸愤懑,“不过是测试她是不是骗人,你们要是觉得我逼她,好,我先喝。”
说着,中年魔找了个杯子,从瓷瓶里倒出一半液体来,一口喝了。
“你们瞧,我有事儿吗?”
中年男转了一圈,看起来更精神了。
还有魔想阻拦,中年男索性又倒了一杯,举着对众魔道:“你们也可以尝尝,只要心中无愧,思赌便可以强身健体,有利于魔气转化,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这样的东西,众魔虽然没有听说过,却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连提升天赋的药都出来了,这种纯粹作为辅助的液体,也不是什么稀罕货色。
不过,看到寻梅哭得凄凄惨惨,还是有魔愿意一试。
“的确不是毒。”
品尝思赌的,是名年轻魔,喝完之后,将酒杯还给了中年魔。
“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中年魔又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杯,走到寻梅面前,“喝不喝?”
证明了无毒,也无害,若寻梅执意不肯喝,那就证明,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就是在骗大家。
魔的耐性本来就不是很好,如果利用他们仅存的善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犯了众怒,就是即刻打死,也不会有魔出来阻止。
没有魔再帮寻梅说话,她的目光期期艾艾,最终,接过了酒杯,带着赴死的决心,往嘴里倒去。
此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她后面伸过来,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
“不能喝!”
姜莱一把掀开帘子,站到了包厢外,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藏机要作妖,她要不要搬把椅子好好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