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死呢!
你年纪与我们差不多,心肠,怎么就这么毒啊!
那些人,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全部人,都可以活下来的!
都怪你,怪你没有出手!
都怪你!
“大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莲庆默默承受着,那来自身后刀子一般锋利的恶毒视线,嘴角微微牵起。
似乎,半点也不心虚。
反而,嘲讽意味十足。
“且都道来听听。”李管事道,见莲庆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赶紧又加了句。
“抬起头来!”
“喏!”莲庆应声抬头,同时,站直了身子。
“真话么,便是小的不敢。”莲庆坦诚道。
李管事闻言,面色不显,心底却发出一记冷哼。
冷笑道,刚刚若非自己强行拦着,你这疯丫头估计早就,一拳头将七杀那头蠢物的心脏给打爆了!
你不敢?
谁信!
“那假话呢?”李管事继续问道。
“假话么,便是,小的不想。”
“你说什么?”
“小的说,方才,是故意见死不救!”莲庆抬起脸,正面对上李管事略微讶异的目光,坦坦荡荡,大声道。
话刚落,全场哗然。
那些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愈发狠毒起来。
一个个,为了求生,迫于无奈,脑门磕出一大片血迹的小奴,锁向莲庆的眼睛里头,燃起了熊熊火光。
愤怒而炽烈。
凰钟沉默,凝望着莲庆的背影,神色同样十分复杂。
“敢问大人,为什么,小的一定要出手相救不可?”莲庆反问道。
不待李管事回答,她又接着往下说道。
“至于同伙一词,小的实在不敢苟同。”
“来贵府的途中,小的阿哥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受了寒,高烧不退,当时,小的问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口借过毡子。大人猜,结果如何?”
“莫非无人肯借你?”
面对李管事的质疑,莲庆摇摇头,笑了笑,道。
“并不。当时,有一对姐妹俩,将仅有的一副毛毡子,借给了小的。”
而莲庆口中的这对姐妹俩,指得是谁。
如今,自然不言而喻。
凰钟愣了下,他只记得自己犯病,折腾了莲庆好几宿,身上也确实盖了三层毛毡子。
那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里头还有这么一茬。
“所以,你就因此记恨在心,今儿个才故意见死不救?”李管事推测道。
莲庆仍是摇头,嘴角笑意清浅,像极了夏日田野间,淙淙流淌的溪水。
“非也,小的并无记恨。当时他们如果将毛毡子出借,自个儿便很可能受寒。是人,多数都怕死,都想好好活着,对此,小的完全能够理解。”
“既然那时,小的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苦衷,想来,今日,他们也应该能够理解……小的为何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