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对此安排,姚海东当然高兴。要知道,这类事情,按常规,根本轮不上他姚海东。姚海东虽是组织部副部长,但在部里排名较后,加上他实质性的职务是人事局长,因此这个副部长只是挂名。如果是一般干部调动,那当然是他姚海东的事了。可刘立海现在是副县长,姚海东就没资格去送。现在市委突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他,姚海东岂能不心潮澎湃?不过在刘立海面前,姚海东一点喜色也看不出来,他可不喜欢这个新去上任的副县长。
当刘立海打开车门的时候,姚海东正闭目养神,玩着极度的深沉。刘立海本来想冲他问声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见姚海东对他不冷不热,只好把想说的话藏进肚子。上车后,他冲司机温暖地笑了笑,钻进前排副驾驶的位子。姚海东的司机小武一踩油门,车子便驶出市委大院,朝通往林县的公路上奔去。
失去说话对象的刘立海,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京江市宣传部女部长冷鸿雁,想起了他和她昨天晚上在一起的疯狂。
冷鸿雁让刘立海来自己的家,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是很冒险的。这里除了常委们的眼睛外,还有许许多多冷鸿雁防不胜防的眼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她这个人有多可恶,而是她的官位让太多双眼睛盯着,太多个大脑挂念着。
两百万人口的京江市,十三名常委操纵着太多人的前途和命运,这样的位置自然盯的人就多就杂。这些,冷鸿雁不会告诉刘立海,她冒险带刘立海来家里,除了让刘立海感受一下做一名常委的优待外,就是想在自己的家里为这位她深深眷念着的小男孩亲手烧一顿饭,像一名妻子为出远门的丈夫送行,或者像一位母亲为出远门的儿子送行一样,不管是那一种感情,冷鸿雁都愿意实实在在地享受和体验一回。
女人似乎天生对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没几个女人愿意将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拱手相让,那怕在RE奶和小三无孔不入的今天,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舍掉做妻子和做母亲的角色,这些刘立海不会懂。只是刘立海晚上的英勇善战,让冷鸿雁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这种感觉把她作为一名女人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的需求演绎到了极致。为了这个极致,冷鸿雁认为她的冒险是值得的。
刘立海坐在车上想着冷鸿雁的话,“学官是为了更好地做官。”这话是冷鸿雁在她准备让刘立海走官场之路时告诉他的。现在他成功地挤身于京江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这对于京江市的官场来说,不能不算是一种奇迹。
官场说来说去,玩的是年龄和心智。年龄在某种程度上比心智更耐用,这一点冷鸿雁也是在床上告诉刘立海的。从一名记者转身于林县分管文教卫的副县长,没有冷鸿雁手把手地教刘立海,恐怕刘立海一辈子撑死也只能混个总编的位置干干。当然刘立海有他的能耐,善长定位是刘立海的过人之处。他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京城漂着,落魄时睡过火车站,当过盲流,饿极时还跟人家擦鞋的小女孩抢夺食物,差点被当抢劫犯让‘狗眼看人低’的警察带走。风光时西装革履,跟女老板进过五星级酒店,吃过一桌两万的大餐。
这些经历对于很多“北漂”的人来说只是经历,而对于刘立海来说,就是财富。他很快从这些经历当中总结出他要什么,他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在明白这一点后,刘立海从京城打道回府,尽管他没有衣锦还乡的那种骄傲和喜悦,可他多了一份溶入京江市的踏实和信心。就是这种踏实和信心让他报名参加了京江市首次面对全国公开招聘记者编辑的考试,并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京江日报社的一名记者。
官场和报社有着很大的区别,报社从某种意义来讲只是官场之中很小很细的一个分支。在报社可以靠一支笔活得风风光光,而在官场靠的内容就多得多,大得多。心智、人脉、灵敏、计谋等缺一不可,所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的。所以学官容易,做官就难。官难做,谁都知道,可权力、权术的诱惑是每一位男人都难以抗拒的魔咒。才有了官场中诡异怪诞、你死我活的争斗。对于男人而言,这样的争斗就是乐趣,就是事业,就是人生。
其实,刘立海对冷鸿雁的感情是复杂的,尽管姐弟恋是一种时尚,可这样的时尚刘立海玩不起,冷鸿雁也玩不起。她和他更多的时候在地下活动,过着一种见光就死的胆颤心惊。只是这种偷窃的刺激,他和她谁也不愿意提前结束。
刘立海不想结束和冷鸿雁的感情,更多的时候有一种无奈,一如冷鸿雁当年傍上京江市委书记宋立海一样。那个时候的冷鸿雁才二十岁,而宋立海四十八岁。随着宋立海一步一步进入省委班子,冷鸿雁也从文化局一名京剧花旦一步一步做到了京江市宣传部长的位置。
这一路下来,宋立海是冷鸿雁的第一个男人,在她认为宋立海会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的一个男人时,刘立海出现了。他如一股春风,悄然地吹醒了她以为已经枯绝的情感,她如宋立海当年迷恋她的青春活力,迷恋她的美貌,迷恋她唱的那段《霸王别姬》一样,她也如饥似渴地迷恋着刘立海的青春和俊秀。
时光是如此相似地来了一次轮回。经历短暂的婚姻失败后,冷美人告诉宋立海,她要当官。就这样宋立海带着她一步一步踏入了官场,她也开始慢慢的理解宋立海的很多做法,开始认真地把自己托附给宋立海。
现在,刘立海成了当年的她,也成了当年被她亲手扼杀掉的儿子,她把这种复杂的感情集于一体,全部投放到了刘立海的身上。这个男孩,这个让她爱着、怜着,有时是情人,有时是儿子的错位感情,让她不断地陷入,不断地想得到刘立海甚至控制刘立海。于是乎,她如宋立海向她灌输官场理论一样,不停地给刘立海输入官场才是男人最值得进入的一个人生磁场,才是男人的天,男人的事业之根。
刘立海被冷鸿雁成功带进了官场,他的无奈相对于进入官场的喜悦而言,是微不足道也是瞬息而过的一种感觉。男人的天是事业,女人的天是感情。说白了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
在官场,女人更多的时候是起一种平衡作用。像武则天这样掌控最高权力的女人,中国几千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权力和权术最终还是男人玩的游戏,这是冷鸿雁在刘立海要去林县任文教卫副县长时推心至腹的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鸿雁是无奈也是真实的,她手把手教了这个男孩三年,现在要放手的时候,她真如一个母亲一样,在舍不下的同时,也有千言万语需要叮嘱刘立海,需要提醒刘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