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怒登石阶的时候,唐布衣和阗小洛却在绝峰之巅铺桥。
“请启蒙试验者铺设桥板,每块桥板千字,计五十块。铺完桥板者,可顺利到达彼峰,离开启蒙台。三日铺完。中断铺设、记忆不全,惩。”
唐布衣迷迷糊糊,看向身后那所谓的比板砖大不了多少的桥板,再看看两条铁索下望不见底的深渊,双脚直打颤,本想找路逃跑,但特么路在纳尼呢?
貌似五十块桥板铺完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无奈之下,唐布衣伸出大手掌,抓起一块“板砖”的瞬间,他还在想,“比我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板砖桥板,如何铺得到两根大铁索上去?”
谁知,刚把桥板平拿过胸那刻,就像有股强大的电流从桥板传递到他身上,刹那间,一米九几的大个子颤抖如筛糠,直翻白眼,四肢哆嗦个不停。
而在其意识之中,一个沧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浩然启蒙课,第一讲,识字篇”
唐布衣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光幕,隐约有个老人的身影站在光幕一侧,用手指着光幕上的文字,开始给唐布衣讲解读音和字义,详细到用它遣词造句。
唐布衣咬紧牙关,认真的听着,记忆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人在极度专注的情形下,总会忘记时间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光幕上的文字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个字讲完。
唐布衣还沉浸在方才的学习和记忆当中,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光幕出现了一长段文字,又听那声音说道:“请试验者进行正确朗读。”
这一长段文字,赫然都是方才唐布衣学习过的,看到它们,他竟心生难以言表的亲切感,恍惚间,这些文字已然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浸润到自己血液与灵魂当中,再难抹去。
于是,不由自主的,唐布衣开始高声诵读起来:“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洋洋洒洒近千字,唐布衣连磕巴都没打一个,就全部正确的诵读下来。
就在此时,光幕与那老者忽然消失在眼前,唐布衣睁眼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用双手托着那块桥板,而它赫然已经变得像一块门板一样宽大,完全可以无碍的铺设在两根桥索之上。
这一刻的唐布衣才恍然,不禁暗叹:“想不到那美丽的唐老师,居然想得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给我这样有趣的启蒙!”
顺利铺好第一块桥板,唐布衣挺直了腰板,信心大增,觉得自己肯定能顺利的铺完桥板,走到彼峰离开这里。但很快,唐布衣就不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了。
唐布衣深吸一口气,拿起第二块桥板。
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唐布衣立即发现了一点很细微的差别:那个模糊人影的讲解速度,明显比第一次快了一丢丢,就这一丢丢,让唐布衣险些连第一个字都没记全,好在及时调整自身状态,勉强跟上了这一次的“教学”节奏。
第二块桥板铺设完毕,唐布衣浑身湿透,感觉精疲力竭,但让他欣喜的是,自己第三条并未冲开的灵脉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当即毫无犹豫的坐在铺好的两块桥板上,运转了《金刚诀》。
惊喜袭来,谁想得到,这里的天地灵气竟然无比充沛,潮水般涌入他灵台通道,十几个呼吸之后,第三条灵脉豁然洞开,又在第四条灵脉处盘旋冲撞了许久,这才慢慢散逸。
收功之后站起,唐布衣浑身骨骼咔咔作响,隐约发现肌肤上似乎有一层铁水在缓慢流动,渐呈凝固覆盖之势。
“难道我《金刚诀》第一重铁皮境就要成了?”
这算是意外的惊喜了,唐布衣又对铺设桥板信心大增,一把抓起一块。
三、四、五九、十,直到第十块,唐布衣终于感觉无比吃力了,因为老者的讲解速度已经让他跟不上了,虽然他不断强迫自己加油努力,但大约在学完三十个字左右时,光幕一暗,那模糊的老者人影冰凉无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试验者记忆失败,惩!”
“惩”字刚落,唐布衣就失声尖叫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正朝着桥下那无底深渊飞速坠落下去,凄厉的罡风切割在他铁皮将成的肌肤上,竟然发出铮铮之音,几个呼吸的时间,唐布衣头发几乎被罡风全部剃掉,浑身衣裳尽碎,血淋淋赤果果的大个子惶恐惨叫,声音让听者心碎闻者流泪,可惜天地间只有他这一个声音在回荡,再无旁人听见。
不知坠落了多久,好似这深
(本章未完,请翻页)渊根本没有尽头,总之声嘶力竭的唐布衣终于晕厥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桥上,桥头那一堆板砖,桥上那九块桥板,告诉他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赤果果的唐布衣没有感觉到羞耻,甚至也没发现原本血淋淋的身体为何此刻却看不到半分伤痕,他终于知道这就是记忆失败的惩罚,自己没能跟上老者讲课的节奏,受惩罚那是咎由自取!
没有急着再去尝试第十块桥板,唐布衣再次运转《金刚诀》修炼,直到感觉自己精气神都恢复到巅峰,才再次拿起那块桥板来。
大约一百三十字后,唐布衣再次失败,这一次他遇到的不再是罡风,而是烈焰,险些成为一堆焦炭。
第三次、第四次当唐布衣把风、火、水、烟、电、雷等多种惩罚反复尝试到第二十三次的时候,终于成功铺设好第十块桥板。
那一刻的唐布衣,骤然感觉面前即便是再有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住自己继续学习的脚步!他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第十一块桥板,就这样在这座桥上无数次重复、学习、受惩、修炼、再来!
失败,再来!
失败,再来!
失败,再来!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启蒙幻境中的阗小洛比他还要惨,在他铺好第十一块桥板时,阗小洛的第五块桥板才刚刚铺好,而其受惩次数已经是唐布衣的十倍不止!
无论唐布衣,还是阗小洛,骨子里都流淌着一种叫做“不服输”“不认怂”的血液。
失败?再来!
失败?再来!
反复上演着这一幕的兄弟俩,根本不知道自己另一个兄弟却在经受着真正的生死考验。
看着牛头怪不断拔高的庞大身体,萧怒反倒慢慢冷静下来,坐以待毙绝不是勇者所为。
“我萧怒还要娶天下最美的女人,赚最多的钱,修最牛的功法,我怎能死在区区一头牛头怪手里!不能,不能,绝不能!”
萧怒内心咆哮,双手灵动的一翻,已经各握住一把三炼的短匕,根本无视自己与牛头怪之间大约四五米远的距离,以及四周翻滚沸腾的岩浆,萧怒脚下用力一点,重重地踩在脚下的岩石之上,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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