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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并无旁人,就是李范二家,但是长辈在桌,不论是世子还是范闲,都不免有些拘谨,一桌丰盛的酒席竟是吃的没有什么味道。
酒过三巡,靖王有些不乐了,把酒壶一端,对着范建说道:“你在家怎么管子女的,怎么有你在这儿,范闲他们几个都不敢说话了。”
范建拈了丝鹿尾嚼了,不紧不慢说道:“总比你管的好,至少本官不会当着子女的面大骂脏话。”
“我干你娘的!”靖王抹了抹下巴上沾着的酒水,骂道:“你不要当着我闺女地面说我坏话!”
靖王妃早逝,如今家中还有几位侧室,今日却没有资格上酒桌。下手位坐着柔嘉郡主和世子李弘成,柔嘉听着父亲大骂脏话,小姑娘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范闲。心中又羞又气,觉得好生丢脸。
范建听着这话,将脸一黑,反骂道:“自己掌嘴去。”
婉儿嫁入范家以后。倒是第一次看见两家人坐在一处,看着两位长辈似乎不妥,急忙扯了扯范闲的袖子,又听着公公居然让一位堂堂郡王自己掌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范闲却是瞧惯了,也不怎么在意,说来奇怪,自己这位父亲青日里向来持身谨正,也就是在靖王面前,才会流露出当年夜卧青楼日折枝的风流潇洒气来。
靖王听见范建要自己掌嘴。正准备骂什么,忽然想到自己说的话,不由哎哟一声。苦脸一笑,竟是抬起右手,在自己地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倒是啪的一声有些清亮。
范建却还不依不饶,拿着筷子指着他鼻子骂道:“儿子都快娶媳妇儿了。也不说修修你的口德!”
靖王腆着脸说道:“失言失言。”他瞪着双眼将这些晚辈扫了一遍,恶狠狠说道:“刚才那话,谁也没听见。”接着又极为尴尬地咳了两声。才对身边的范闲问道:“范闲啊,我姆妈在澹州过地怎么样啊?”
林婉儿低头忍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范尚书敢让王爷自己掌脸,干你娘的?自己相公的奶奶身份可不一般,王爷打小就是澹州那位奶奶抱大的。
范闲苦着脸,心想你们老辈子吵架,何必牵扯到自己来,将近况略说了些,不外是身体康健之类。眼珠子一转,说道:“王爷,喝酒喝酒。对了,您反正在京都也没事儿,弘成也只是在京中闲着,要不然明年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回澹州玩些天?那儿的茶树是极好的。”
靖王看了范闲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愈发地喜欢了,笑眯眯说道:“这主意好,我明儿就进宫和皇上说去不过你是去不成的,明年你得去江南吧。”
下手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李弘成心中一惊,心想范闲你这招玩的真叫绝!
范闲异道:“为什么要去江南?”
靖王骂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聪明地很,连老二那小子都在你手上吃了不少闷亏,怎么这时候却糊涂起来?明年你要接手内库,不去江南怎么接?”
范闲摸着脑袋,有些糊涂:“接手内库,为什么要去江南?”
靖王看了范建一眼,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说范建,你这儿子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范建瞪了范闲一眼,说道:“本以为这小子虽没有大智慧,总有些小聪明,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他连小聪明都没有。”
林婉儿嘟着嘴说道:“相公又不知道内库三大坊都在江南舅舅,你喝你的酒去,老捉着这些无趣的事儿说什么呢?”
靖王险些一口呛着了,笑骂着说道:“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再怎么我也是你亲舅舅,怎么嫁人后就尽朝着他们范家说话?”
林婉儿笑着说道:“我看舅舅你也疼我家相公,何必老说我。”
坐在下手地李弘成连连点头叹息,看着坐在父亲身边的范闲,看着父亲望着范闲笑眯眯的眼神,心里头醋意大作,他与二殿下一般,都是好生不爽快,心想怎么自己的老爹都这么喜欢范闲?这到底是谁的爹啊?
酒席折腾到最后,几个晚辈一通敬酒祝寿,终于让靖王喝高兴了,说话也愈发地荒唐起来,一时间说两家联姻之后,得赶紧生个娃娃,一时间又说,等柔嘉再大个两岁,干脆一骨脑儿地嫁给范闲,免得白白便宜了别人。
若若紧张地抓着衣袖,根本不敢回话。李弘成面色宁静,眸子里带着一丝情意,扫了未婚妻几眼。
范闲却最是紧张,赶紧回道:“柔嘉什么身份,怎么能给我做小,王爷,你这酒真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