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是。”曹彬点头。这是在明摆着立下规矩要兵权啊。曹彬没有权力反抗,只得听从。谁让晋王比他的地位高得多。再说赵匡胤只说情形不对时对赵光义下手,可没说让他不听指挥。曹彬自然惟命是从。
赵光义又和曹彬把酒言谈了许久,从润州的战势谈到吴越,又谈到金陵,直到夜深,赵光义才回到了营帐。
小桃还没有休息,点着蜡烛斜靠在床上一脸没有血色的苍白。看到赵光义回来,声音有些迫切:“寅儿的事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赵光义心头一痛,拍了拍小桃的手:“别乱想了。我会安排的。没有这么快,我们不能图快,必须要保证寅儿的安全对不对?”
“嗯,安全最重要。”小桃连连点头,目光空洞而凄凉。
赵光义把外袍脱下,坐在了床边,小桃忽地攀上了赵光义的胳膊,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赵光义反手握上了小桃的手,声音温和:“你想说什么?”
小桃的目光游离开,勾了勾唇际:“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快。又到了润州。”
赵光义怔了一下,又到了润州?赵光义的表情有些僵:“你,是想去唐人的军营吗?”按照小桃的性子,她给赵匡胤画了南唐的水军布防,此刻一定是想赶快去告诉祁正修的。
小桃的眸子一亮,赵光义恰好戳中了她的心思,可是怎么可能?如果她去大唐的军营,别说祁正修不一定肯见她,即便肯见她,这边的宋人又会怎么看她?这些人里一定有赵匡胤的心腹,要是有人偷偷告诉了赵匡胤,还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寅儿。想到这里,小桃眸子里的光黯了下来:“算了。还是不要再给人把柄了。”顿了顿,小桃看着赵光义问得犹豫,“廷宜,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赵光义摇了摇头:“不会。你是唐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他不能责怪一个爱着自己国家的人,何况这个人是小桃。想了想,赵光义说道,“明天早晨,我骑马带你去润州东边城外的市集,那里离祁正修的军营不远,他会注意到你的。他是聪明人,你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一定能猜到。”
小桃心里一阵激荡,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只要祁正修能改变水军布防,她心里的愧疚也会少一些。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祁正修走出了营帐,正准备去巡查水军,忽然有侍从进来报告,润州城的东南方向有一行人有些反常。
“怎么反常?”祁正修问道。
侍从答道:“城东南原来每天早晨有市集,不少百姓会去赶早市。但战事起了,所有的城门都关了。所以看得格外清楚,那行人在城外的半山坡上立着,有男有女,好像在等什么,快一个时辰了,也没有动静。派了守城的将士去问,说是要等人,也不肯说等什么人。但人在城外,并不在城里,没有理由把他们抓起来。”
祁正修的心里一动,有男有女?他立即翻身上马,向着城东疾驰而去,到了城门,祁正修大步走上了城楼,从上往下看下去。初夏的早晨,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女子,和一个紫袍的男子并肩在城外的坡上立着。女子的身体似乎有些孱弱,不时地靠在男子身上。后面是几个精明强干的侍从。
虽然城楼太高看不到女子的容貌,但那熟悉的身形,祁正修不可置信地微微闭上了眼,又再次睁开,贪婪地看着女子,她不是去宋地了吗?怎么又到了润州?身子怎么那么弱?打仗怎么她还会来?----祁正修有无数的问题涌上心头,他本来平静的心情在看到小桃的一刹那,纠缠在了一起,搅得疼痛。
赵光义抬眸看了看城楼,眉头微微蹙起,揽着小桃的手力气不觉大了。小桃猛地一个激灵,向上抬眸看去,城楼上的一袭白色衣衫临风而立,不是祁正修又会是谁?小桃远远看着祁正修的轮廓,心里各种滋味都绞在了一起,欢喜,熟悉,激动,内疚,惭愧-----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她没有脸面再见祁正修。等她再抬眸的时候,城楼上的白色身影已不见了踪影。
小桃心中愕然,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赵光义拍拍小桃的肩:“走吧。他应该知道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