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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小桃痛苦地闭上了眼。祁正修教他的水军布防,原本用来以防万一,现在却被她用来反攻他。她怎么有脸去说,怎么有脸面对祁正修?
赵光义定定看着小桃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去想办法。眼下曹彬等人在润州,皇上纵然拿到水军布防图,也不会这么快就交给曹彬他们贸然行事。万一是假的,也许就是宋军的一败涂地。他一定会安排好再行动。所以我们还有时间。但眼下要紧的是寅儿。我现在就进宫去。”
小桃看着赵光义凄凄地哀求着:“你不要冲动。寅儿就在他的手里,你一步不慎,寅儿都可能受到伤害。”
赵光义的拳头攥紧了。他的确不能冲动行事,赵匡胤为了要挟小桃,肯定不会杀了寅儿。但是为了警示,也难免不会伤害寅儿。无论是哪里伤到了,都是他无法容忍的。顿了顿,赵光义拍拍小桃的肩:“好了,你不必担心。我回去想想如何行事。”
小桃的心这才有了一丝安定。虚脱一般在靠在了床棱上。
赵匡胤在宫里总有些心神不安。虽说布防图已经到手了,但真假还需要辨识。赵光义这些天来自称一直在找盟约,可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总说自己还没找到。如果他真的有心用盟约换小桃的命,何不现在就拿出来?拖着有什么必要?还是他已经暗暗有所动作?
这些年来他也有所耳闻赵光义把开封府经营成了一个小朝廷般,笼络人才,朝堂之上也多是他的党羽。尤其自从赵普罢相之后,更是赵光义一人独大。他本想找个能和赵光义抗衡的重臣继续赵普的作用,和赵光义相互制衡,但他留意了几个,也培养了几个,都太不中用,压根不是赵光义的对手。只是兵权这块自己一直牢牢攥在手里,不曾给赵光义,才从根本上缓了后顾之忧。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问着赵光义有没有什么异动,回复的人总说没有,他也没有多想。
可现在布防图到手,自己关着那个小孽种的事情也被小桃知道了,如果那个贱女人脑子糊涂告诉了光义,那他还是要做好防备。想到这里,赵匡胤吩咐着近侍王继恩道:“给朕备好车马。好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呆着,今日各处去看看。”他要亲自看看,这禁军、这开封城,是不是像下面人禀告的那么平静。
王继恩赶忙领命而去,不久便备好了车马。赵匡胤换了一身青灰的常服,带了侍卫随从,出了宫。
开封的市集上人流攒动,熙熙攘攘,倒是也繁华热闹。赵匡胤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命马车走到了各个城门,将守城的将士也都暗暗查看了一番。待查到东北边城门的时候,武将出身的赵匡胤察觉出了一丝问题,吩咐着王继恩:“把这个城门的守将给朕唤来。”
不多时,守城的将领过来拜见了赵匡胤,是一张生面孔。赵匡胤问道:“你原是哪处的?”
那将领如实地答着:“在下原是义成军中的。义成军被重新编制后,便做了禁军。之前在守先帝的陵园。”
果然如此。赵匡胤心里震了一下,他从前也上过战场,还曾经在赵光义被柴荣夺了兵权后带过一阵子义成军。所以他一眼便能瞧出来是新兵还是老兵,有没有在他的麾下呆过。赵匡胤问道:“什么时候来守的城?”
那人答着:“不久,半个月前才来。”
赵匡胤心里一凛,刚才就已经觉得不对,不由又问道:“如今城门守值是多久一换岗?”
那人想了想答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对从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听说之前是四个时辰一换岗,但我们现在换的勤了些,一个时辰便一换。”
赵匡胤冷冷笑了,继续问道:“但人是不是没增加?还是原来的人数?”
那人一愣,皇上什么都懂。立即应道:“是。”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何现在做这样的调整,还是那些人,谁守几个时辰不是一样的。何必把一整块的四个时辰,拆分成一天的几个时段。
他虽不懂,赵匡胤却懂。当年他陈桥驿兵变的时候,这技码赵普已经教过他,赵光义也学的神似。想起兵之前,城门是必须守好的。只要守城换上了自己的人,那么内应和外援,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好,很好,看来赵光义是耐不住性子,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