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林昆的笑容陡然阴鸷得令人生寒,他眯起眼睛,凝着朱玲,“这是你说的?”
人都是贱脾气,通俗地说就是欺软怕硬。
譬如,刚刚还跟顾念对骂的某个老女人,此刻就像皮球一下子泄了气,说话也没刚才那么横了,“是又怎么样?”
倏地,时林昆大笑起来,“朱玲,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就算现在放了你,你像丧家之犬般被张德福的子女们追着,还能逃到哪里去?”
“那我也不要呆着医院,呆在病房,呆在这个鬼地方伺候这个老男人,去哪儿都比这里强,”朱玲转而用祈求的目光,开打感情牌,“昆子,好歹我也曾经是你多年的岳母,看在箐箐曾经做过你妻子的份上,看在你们几年夫妻之情的份上,把门帮妈妈打开,好吗?”
说来,她算是出了一个损招。
故意提起时林昆和唐箐的往事,就是想故意恶心恶心顾念和两个孩子。
果不其然,一直依靠父亲的时不忘瞪着又黑又大的眼睛,不解问道:“爸爸,箐箐是谁?”
时林昆抿了抿嘴,不知如何回答。
时小非接过话:“是咱爸的前妻,名叫唐箐,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还想给我假装亲妈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前妻?爸爸不是只有妈妈一个老婆吗?”
“当然不是,咱爸是二婚头,你不造?”
时不忘摇摇小脑袋,满脸懵懂,看向时林昆,“爸爸有过两个老婆,妈妈只有一个老公,哎呀,爸爸真腻害!”
顾念冷声笑笑,“呵呵,是挺厉害的。”
“呃……”时大总裁被雷得满脸是血。
时不忘又困惑地问道:“哥哥,那个唐箐长得好看吗?”
“好看?简直丑死了,”时小非指着不远处的训练大厅,“喏,不忘,你看,那边有个没腿还在轮椅上发飙的女人,她就是唐箐!”
“啊?原来是个残疾人啊!”时不忘羡慕的表情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撇撇嘴,眼神鄙视,“算了,没准咱爸是想娶个老弱病残孕,照顾人家呢!”
“不忘啊,”时小非扒拉着手指头,“娶个老弱病残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孕是怎么回事?直接给人家当后爹?”
时不忘点点头,“对对对呀,不是还有个词叫‘喜当爹’吗?没准说的就是咱们的老爸!”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差点没把时大总裁活活气死。
时林昆纵使有满肚子气,也不能朝自己的一双儿女撒,再说,始作俑者明明是眼前的老女人。
于是,他抱起肩膀,思考片刻,从女儿的头上取下一根黑色发卡,三两下便把病房的门给捅咕开了。
“哇塞,老爸,你还会开锁头,真厉害!”时不忘拍着小手,十分激动的样子,“你以前当过小偷吗?”
时林昆将小姑凉放在地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女儿,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他打开门,抬了抬手,朱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时林昆,你要干嘛?这里是公众场所,时氏总裁打人,不怕被媒体爆出去吗?”
“谁说我要打你了?”时林昆勉强挤出笑容,他吹了吹干净整洁的指甲,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你,你要放了我?”
“不是说只要不呆在这里,去哪儿都比这个鬼地方强吗?”
“是,是呀!”
“那还等什么,快滚呐!”
“为什么?”朱玲在原地怔了几秒,她绝不相信时林昆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