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全不是人,忘了我平时是怎么待他们的!”柳慧茹歇斯底里地叫喊,“该死的老头,你居然这样对待孩子,我的儿子太可怜了!”
时林昆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笑意盎然,“天底下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你造了孽同样也会受到惩罚!”
“你,你们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吗?”时林昆冷冷睨着她,脸色五彩斑斓,“你让一个健康的女人住进疯人院,让一个知名画家从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你让一个妈妈扔下十几岁的孩子,你让一个女儿再也见不到母亲扛起生活的重担……柳慧茹,你还觉得你的孩子可怜吗?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才能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可怜。”
柳医生脸色变幻,却一个字也接不上。
时林昆笃定地说:“柳慧茹,凡事有因就有果,你曾经害别人骨肉分离,你有今天全是报应。”
“不是不是不是,我冤枉!”柳医生哭着说:“是朱副院长给我药,让我这样做的,我只是,只是服从上级的命令。”
董原拿出纸笔,在旁边记录,“你把话说详细,讲清楚。”
“十几年前,有位姓顾的患者到我们医院就诊,我是主治医生,当时她的情况不太严重,就是生活压力太大,导致短时间内的失眠,再加上轻微的焦虑症,这种情况不用服药,找心理医生谈话调节就行,我就按照一般病例处置了。”
柳慧茹抹了把眼泪,继续讲道:“后来,没过几天,朱副院长不知道从谁口中得知这事,她把我叫去谈话,说什么有批新药正在试验中,临床上可以找几位病人试药,并且指名道姓点出顾佩云。”
“朱副院长曾经是有名的药剂师,对配药非常有研究,我也没多想便建议患者住院治疗。那时,顾佩云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可她听说能完全康复,去掉焦虑症的病根还是同意了。”
“再后来,入院后,顾佩云的病情越来越重,早期只是失眠,后期已经完全不认识人,疯疯张张,胡言乱语,目光呆滞。我觉得这事奇怪,就偷偷查了药,发现朱副院长竟然把病人的口服药中放入大量的致幻剂,迫使人的大脑产生幻觉,这样,患者完全没有行为能力,而这种反应跟神经类疾病的表现高度吻合,可以误诊为神经分裂症。”
“不久,朱副院长就得知我偷看过她药方的事,偷偷找我谈话,明里暗里点拨,叫我在外面不要乱说。她答应让我出国深造,评选职称,甚至竞争主任的岗位。我起初不同意,但在名和利的驱使下,渐渐妥协了。最后,她把顾佩云完全交到我手上,我负责定期在病人的饮食和药物中做手脚,让那个患者处于高度疑似神经分裂症的状态,这样下来便到了今天……”
时林昆的眸色愈发得冷,他使了一下眼色,董原立刻把记录好的口供拿了过去。
“签字,按手印!”
“是。”柳慧茹颤颤巍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按下指纹,“我,我可以走了吗?”
时林昆冷哼,“走?谁说让你走了?”
“可我全交代了,也愿意出庭指证朱玲。”
时林昆抱着肩膀,冷嘲,“所以,我只让你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几年,而不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