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山脚下的村落里,因为众人浩浩荡荡前来,所以再次惊动了村长以及村民。
村长一瞧向来人,认出了其中几位,“怎么又是你们?”
余安安焦急道,“村长,我想问您,我们副总……不是……是无忧师姑来过这里了吗?”
无忧师姑?
楚映言以及楚冠廷等人却是诧异,难道是林蔓生?
下一秒,听见村长诚实道,“那位师姑带着一位少年上山去了!”
果然,他们没有来错!
林蔓生带着宝少爷来到了这里!
可是村长却阻拦了他们,“可你们不能上山!”
岑欢不曾来过这里,实则也是茫然一片,她困惑问道,“村长,为什么不能?”
“现在已经是一月了,再过几天就要年关,雪山早就封了进口,外来人都不准上山去!”村长道出入山的规矩,也道明了缘由,“她是住在山上庵堂里的师姑,当然能够上山,可是你们不能!”
方以真更是茫然,她追问道,“蔓生小姐怎么就会是住在山上庵堂里的师姑?”
众人前来此处之时,来不及询问详细,所以未曾到来的他们,都是困惑不已!
此时,程牧磊解释道,“之前三年,副总就是住在山上的庵堂佛塔里!她有一个法号,叫无忧!因为是住持师太亲自取的法名,所以辈分上是师姑……”
众人方才幡然醒悟,明白这一切究竟是缘何。
当日林蔓生一走数年,听闻她的确是被女尼接走,却不想这一切是真,并非是子虚乌有!
可是三年时间,就在这样偏僻的雪山里居住?
这漫长时光的寂寞孤独,实在太过煎熬……
众人还在失神之中,王镜楼先行道,“村长,我们是这位无忧师姑的家人,总能上山去!”
楚映言却发现王燕回凝眸,那神情分明就是不甚乐观!
“不能!”村长依旧斩钉截铁拒绝。
王镜楼险些就要争执而起,最后被众人劝阻,神山之下不容这般喧闹。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尉孝礼,他突然呼喊,“岑欢,跟我走!”
“拦住他们!”谁知,村长又是派了村民拦路。
尉孝礼低声道,“难道这里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这位先生,我知道你现在走了,是想去做什么!你要派直升飞机过来上山!”村长立即揭穿尉孝礼的心思,“我们又怎么能让你们就这样离开!”
“……”尉孝礼当真是一怔,因为他的确是想派直升机前来。
可这位村长怎么会猜中?
难道,先前也有人这样办过?
楚映言垂眸沉思,这个人除了王燕回,还能有谁……
“村长……”余安安试图想要劝说,可村长是铁了心道,“无忧师姑说了,她上山去找定慧师太!等见过师太,她立刻就会下山!所以,你们几位就不要上去了,在这里等着就好!”
众人登时没了办法,尉孝礼却是冷声道,“如果他们母子出了什么事情,谁来负责!”
雪山常年积雪,冬日里更是白雪皑皑,这种冬雪之日,林蔓生和宝少爷两人行走山路,谁人能够放心?
“这不用担心!”村长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师姑从前一直住在山上,她早就熟悉地形,又怎么会出事?更何况,我也派了一位村嫂陪着一起!绝对不会有事!”
僵持不下之际,村长反复声明不会出事。
最终,王燕回发话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下山!”
“那就请几位来我家里做客,先暂时住下……”村长听到他们不再上山,一反方才的冷言相向,迎上笑容热情相邀。
众人便暂时静候在村落里,等到天色渐黑,阳光也褪去了光芒,再仰望那座雪山,晚霞里泛着纯净雪光。
……
夜幕降临的时候,蔓生带着宝少爷即将抵达雪山中的庵堂。
随行陪伴的村嫂笑着喊,“师姑,快要到了!这个孩子一定是累了,要不我们再歇一歇吧……”
宝少爷虽然从小就强身健体,出入于武道馆,可是突然要爬一座雪山,倒也不是易事。幸亏做足了完全准备,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倒也像是外出前来散心游离一般。
起始的时候,宝少爷停歇的次数还有些频繁,可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小宝,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蔓生亦是问道。
宝少爷却牵着她的手回道,“不了,我不累。”少年又是抬起头,瞧着前方不远处的庵堂,已经依稀可见,“妈妈,就是那里吗?”
蔓生也望向了那座庵堂,还有那座被隐匿于雪山中的浮生塔,她微笑点了点头,“就是那里……”
“那我们继续走!”宝少爷催促一声,继续往庵堂而去。
就在夜色黑透的时候,蔓生一行上山终于来到了庵堂门前。
女尼前来招待,一下有些愣住,“快去告诉师太!是无忧师姑回来了!”
这边女尼一边去呼喊师太,一边也先安排这位村嫂入住禅房住宿一晚。
“师太,你快些,是师姑回来了……”庵堂内,却有小尼姑牵着师太的手,快了步伐赶来。
来人并非是住持定慧师太,而是定闲师太,“阿弥陀佛,无忧,你回来了。”
“定闲师太。”蔓生双手合十回声,又是朝宝少爷道,“小宝,快来拜见师太。”
“师太,您好。”宝少爷亦是双手合十喊,却听见小尼姑笑着道,“阿弥陀佛,小宝施主,你就是师姑的孩子!”
宝少爷懵了下,少年从未见过这样年纪小的尼姑,而且她又怎么知道他是谁?
“玉儿,你带着小宝去用晚膳好吗?”蔓生微笑喊,小妙玉一应声,小尼姑纯真笑着,牵过宝少爷的手去往膳堂。
宝少爷挣了下,结果小妙玉丝毫不怕生,“小宝施主,我带你去……”
待两个孩子走远后,蔓生这才问,“定闲师太,定慧师太去山上修行了吗?”
“住持师太没有去修行,只是她闭关了,明天就会出关……”定闲师太回道。
“原来是这样……”蔓生也没有执着于当下,默了下问道,“定闲师太,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我会再回来这里。”
定闲师太应声,“阿弥陀佛,你这一颗心,随了自己,你就会来。”
黑夜里,蔓生迎着寒风,她轻声道,“四年前,是他一手安排,是他安排了这一切……”
即便万千红尘太可笑,却还是想要知晓因果究竟有多少。
于是不执着了,不顽固了,只随自己一回。
所以她来了。
……
入夜之后,雪山山脚下的村落里,村长招待众人用过晚餐。
因为此次人数众多,所以村长家也不能够住下,一行人分散在另外几位村民家中。
可他们虽说是一起到来,相处起来却十分僵持,村长也弄不明白其中缘由。
起先是相安无事的,可忽然之间却争执而起——
众人听闻后,便急忙赶到村长家的后院。
结果是王镜楼和尉孝礼对上了,也不知何故会突然如此,只听见王镜楼冷不防道,“就算尉容这次撤回判决重审,就算他过了这一劫,我们王家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呵——!”尉孝礼冷笑一声,“你们王家不只是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更恨不得我们尉家所有人,来给王子衿陪葬!就连宜城林家,你们王家也不打算放过!王家最有本事的就是,在背地里以为能够操控别人的人生!”
最先赶到这里的是楚映言以及楚冠廷,还有岑欢以及高进等人。
“尉孝礼!你想说什么就挑明了说!别在这里咬文嚼字!”自从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之后,王镜楼的性子愈发耿直。
“还需要我挑明?”尉孝礼冷厉道,“你是自己不敢承认!”
王镜楼也深知他在指哪件事,一下沉了眼眸。
“王家又是怎么不放过我们林家了!”突然,一道男声猛地响起,那是林书翰从人群里而出。
尉孝礼瞧了林书翰一眼,他倒是没了声音。
“尉孝礼,你给我站住,说个清楚明白!”林书翰发问,“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尉孝礼迎上他道,“有些事情,你该问王家,不是来问我。”
林书翰心中实在不明,可总觉得不是那样简单,他的视线刹那落在王镜楼身上。
却不等他再次追问,王镜楼猛地开口,“不错!当年林氏会遭遇危及,我们王家也在背地里想要趁机打压!所以在当时联系了方以真,让她帮着我们王家做事!可是方以真拒绝了!”
“……”林书翰突然没了声音,当年那场危机再次袭上心间,那分明就是尉容指挥了方以真来暗中害他,可为什么连王家都有参与其中?
那其中种种纠葛,林书翰细细想来却是心中大骇!
他猛一回神,瞧见王燕回也已前来,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他已得知一切,也不想再逃避,于是沉声道,“林书翰,你要恨要怨都在理!是我们王家对不住你——!”
林书翰望着王燕回以及王镜楼兄弟两人,突然又想到了林蔓生……
虽说父辈之事,起因是因为林父,可他也是真的恨极了王家,厌极了王家,如果不是王父,母亲又怎会遭遇后来一切,又怎会让姐姐这样痛苦!
而今,林书翰一下得知王家当年的预谋迫害,更得知方以真拒绝了王家,突然空白一片没了方向。
“小真!”余安安却瞧见了方以真,她喊了一声。
林书翰回头望去,目光幽幽对上方以真,猛然间,他好似明白了背后真正原因……可他来不及开口,方以真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转身就跑!
林书翰整个人一凛,却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狂奔追了过去!
……
当夜北城,杨冷清赶到了近郊洋房。
他是来告知消息,“已经找到林蔓生和小宝了!她带着孩子去了一座雪山……”
杨冷清更是将林蔓生先前三年居住于雪山庵堂一事简述,顾敏方才明白过来,却也是不禁道,“没想到,她居然会住在佛塔里……”
唐仁修则是扬起了唇角,笑言一句,“果真像他的作风,不争不抢,清静的就像是修佛的人。”
然而此刻不争不抢之人,却在牢狱之中因为宗泉变故去世,也因为林蔓生以及宝少爷的离去,初次在那位警官袁秋叶面前怒目以对。
只是如今得知了他们母子的去向,顾敏也放心了,“尉容要是知道了,他也能好受一些。”
杨冷清已经告知狱警,让其转告一声,想必尉容知道后也会得到少许安宁。
可尽管得到了短暂的太平,案子却是一筹莫展。
林蔓生这边一离开,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情况。”唐仁修忽然道。
杨冷清凝眸上前,想要一瞧究竟。
结果接过了顾敏手中递过来的一张照片,杨冷清拿起一看,那是黑夜里的照片,正是宗泉案发的大桥上,不知是谁猛然按下快门拍下的照片,而被唐仁修所得。
照片里宗泉的车辆被前方行驶的泛光灯打亮,根本就瞧不清车身,只是依稀可以瞧见宗泉的身影……
“你发现了什么?”唐仁修接着问道。
杨冷清再定睛一看,突然瞠目不已,因为宗泉的车辆后方,还跟随了另外一辆车!
灯光太模糊,夜色里车速也太快,可后面这辆车里的男人,从身形上竟有些相像……
最为诡异的是,这人在黑夜里还带着墨镜!
“像他……”杨冷清不禁道。
车里的人,分明就有些像尉容!
可绝对不会是尉容,因为他还深陷牢狱,根本就不可能外出!
杨冷清质疑,“这个人是谁?”
难道就是案件之中的嫌疑人!
“这张照片凑巧是在大桥上拍风景的摄影师抓拍下的,就只有这么一张。”唐仁修缓缓道,“连车牌也看不清,不过我想,就算能看清,大概也查不到信息。”
套用一张车牌,倒并非难事,可为什么整个嫌疑人要在当时跟踪宗泉?
那晚宗泉独自驾车,尾随于萧从泽后方,他们两人单独飙车的同时,竟还有第三人也在后方……
“这个人是要做什么?”杨冷清悬心道,“难道他是对宗泉出手?”
唐仁修回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现在情况危及,神秘人在背后出没,简直毫无章法。
“会不会……”顾敏却有另一种想法,她大胆假设,“会不会这个人其实不是想对宗泉出手,而是对那位萧家三少?”
唐仁修朝她一笑,温声说道,“阿敏,你说的,也不是完全不会。”
难道说,想要杀死萧从泽的人,不只是宗泉一个!
“这太荒谬了……”杨冷清不是认为这种可能不存在,可事出必有因,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这个神秘人当时真打了这个主意,难道他也憎恨厌恶萧从泽?他也有非杀萧从泽不可的理由?
还是说,他也要杀了萧从泽以绝后患!
……
回到庵堂的第一日,蔓生带着宝少爷一起住在了禅房里。
因为佛塔的钥匙,是由定慧师太掌管,所以旁人也不知放在何处。
宝少爷是第一次来庵堂里住,少年感到很是稀奇。入睡之前,宝少爷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问道,“妈妈,爷爷和奶奶为什么会在这里相遇?”
“为什么会在这里……”蔓生轻轻拍着宝少爷的被子,轻声说道,“妈妈也不知道,大概是奶奶正好来了这里,爷爷也来了这里,所以就偶然认识了……”
想来当时,正逢尉父因为大夫人以及尉佐正的意外过世而处于困苦中。他前来这里,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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