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么一亲吻,却像是惊扰了她,安睡的人不安宁,她挣着睫毛,眼皮微微动着,就像是要醒过来!
尉容一瞧见她就要睡醒,突然定住,来不及反应中,硬生生对上她睁开的眼睛。
睡眼惺忪的,刚醒过来的蔓生,那双眼睛带着蒙蒙的雾气,像是森林深处,已经历经了千百年的大雾。可当雾气散开后,眼底却透出似阳光一般的光芒来。
突然,蔓生一凝眸,她的手一下攥紧被子。
他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离她这么近?
黑暗中,依稀可以感受到的呼吸,温温的,熟悉的气息,带着一丝清冽烟草味。
在突然的惊慌里,蔓生没有办法动,可他居然也没有反应。
就这样僵持着,一下子竟像是要变成两座石头雕像——
“你……”终究,还是蔓生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轻,“怎么会来……”
谁知,他并不回答她,只是抬起手轻轻覆在她的额头。
这个举动,让蔓生睁大眼睛。
“还在发烧么?”他低声问,用格外轻柔的男声,连同他掌心的温度都清楚传来。
为什么要这样温柔?
温柔到了,就像是儿时母亲的询问,也是这样,会用手覆上自己测量体温。
蔓生睡的迷迷糊糊,却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尉容却有些蹙眉,“你好像又低烧了。”
说完这句,他将一旁的台灯打开,立刻找到一旁的体温计,轻轻一甩后,他回头道,“张嘴。”
蔓生不再有任何的反抗异议,很听话的张开嘴,他就将体温计放了进去,“小心别咬到。”
蔓生闷闷点头,只是在测量体温的时候,却还在想方才。
总觉得有一种很微妙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仿佛他刚才是亲了自己?
还不曾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又是轻唤,“可以松开了。”
蔓生轻启唇,他已经将体温计取出,看了一眼后道,“三十七度六!”
果真是低烧!
“怎么回事?怎么又烧起来了?”尉容扭头询问。
蔓生眉间轻蹙着,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又会再复发,她只能说,“没事的……多休息就会好的……”
“持续低烧不好,你难道不知道?”他有些生气问。
蔓生当然是知道的,可她还能怎么样,都有按时吃药,而且还一直都在睡。
“蔓生?”此时,邵璇折回,她轻轻将门推开后就看见房间里亮着灯光,所以想着她应该是醒了,“你醒啦!”
邵璇走近她身边,却看见尉容手上拿着温度计,“怎么了?难道又发高烧了?”
“低烧,三十七度六。”尉容没有起伏的男声说。
“啊?”邵璇懊恼,“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去挑裙子了,没看着你就发烧了?蔓生,是不是很难受?”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我的药啊?”蔓生笑了,朝她摇摇头。她感激她都还来不及,这样陪在自己身边。
邵璇却还是自责难挡,“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熬一个晚上?我看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之前也是一直低烧都不好,然后就变成高烧了,还以为已经退了,没想到又烧起来了!”
“还是去医院!”尉容也是坚持,“邵小姐,整理一下东西吧,也下去吩咐一声,让我的助理小泉备车!”
“好!”邵璇立刻就跑出去,任是蔓生呼喊都无法阻拦,“小璇!”
眼见没有拦住,蔓生气闷道,“我不去医院!”
“你是在和我怄气,还是在和自己的身体?”尉容不禁道,对于她的倔强真是没有办法,“还想不想好了?”
……
邵璇一下楼去喊,惊动了赵妈,同时也遇见了赶过来的另外一人,那是方以真。
众人全都急忙忙往楼上跑,唯有宗泉去外边将车准备好。
“大小姐,怎么又开始发烧了?”赵妈担心的上前询问,“一直烧下去,这要怎么办?”
“蔓生,我来帮你穿衣服,我们去吧。”邵璇也是急急说。
方以真则是更为专业,“林小姐大概是功能性低烧,气虚低热。”
“我真的不用去医院……”蔓生摇头,这回哪怕是赵妈和邵璇一起劝,她都不愿意,“真的不用去……”
从来都是好说话的蔓生,这一刻却是这样的坚决,邵璇都感到莫名,“蔓生,你又不怕打针!怕打针的是我啊!”
儿时因为老是生病,所以邵璇十有八九一个星期都要去打针,每次都是哭着去再哭着回来,顺带让母亲买了一些糖果。然后再拿到学校里,分给蔓生和曾若水一起尝。若水一边笑话她一边吃糖果,蔓生则是给她将糖纸都剥去。
曾若水一向都是冷血白骨精,所以从来不怕打针。
可蔓生别看着挺柔弱温和的,每次学校打预防针也是从来都不会吭声的。
但是现在,为什么她这样排斥?
尉容在一旁看着,她就是不愿意前往那家医院。
只是,那家医院又是哪一家?
府城的医院……
突然尉容像是明白过来,他开口说,“不想去医院,那就不去了。”
众人都愕然回眸,他又是道,“方秘书,去请私人医生到家里,这段日子留在这里治疗,不用跑医院了,那里空气不好。”
方以真应允,“是,我现在就去。”
如此一来,众人也都是放心,赵妈想想也好,“在家里那是比医院好很多的,我也好照顾。”
否则来回的跑,实在是费心费时。
蔓生定住,她看向尉容,只是道谢,“谢谢。”
……
宗泉备好的车没有接林小姐去医院,反倒是立刻赶往附近将私人医生给请回老宅。刘医生是个中年女人,长相端正。她前来检查后,说出和方以真相同的话语,“功能性低烧,气虚低热。”
“我会在这里好好照顾林小姐,只要调整身体,就不会这样低烧。”刘医生又是说。
众人也都放心了,赵妈赶紧给刘医生准备客房住下。
“尉先生,你对我们蔓生好好啊!”邵璇不禁称赞,“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不说,又是请私人医生的,真是没话说!”
“蔓生,你这个师父认的值得!我给一百个赞!”邵璇已经朝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之情溢于言表。
可那师徒关系,却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以为,蔓生没有多言,只是问道,“天都黑了,也不用过来的,怎么就来了?”
她这么一问,方以真道,“忙完了就想来看看您,而且听说容少来了。”
宗泉当然是跟随尉容到来的,尉容却是说,“我是正好路过。”
“您不是在宜城吗?怎么会路过这里?”方以真诧异了,更是询问宗泉,“小泉,今天难道是去哪里办事了?”
“……”宗泉默默看了一眼方以真,聪明的方秘书,这个时候怎么反倒迟钝了?
被宗泉一盯,方以真这才会意,可刚才脑回路实在是不够顺畅!
方以真尴尬了,她好像揭穿了某些不该揭穿的事情:其实不是路过,是特意过来的。
尉容却是有些微恼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我给你们切点水果吧。”作为蔓生的好友,邵璇自然也有责任在此时招待客人,于是陪同着下楼去。
待他们一走,尉容问道,“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个苹果?”
……
众人离去后,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蔓生半躺在床上,尉容则在床畔端了张椅子坐下,他开始削苹果,水果刀在他手中,很是灵活的动作着。他将苹果皮削的又薄又透,不过一会儿苹果就削好了,可那皮都是成串的,一点也没有断掉。
“吃吧。”尉容将苹果拿到她面前。
蔓生倒也不是故意不去接,只是这样大的一个苹果,又要怎么咬?她都没有力气去吃。
“又要和我犟?”尉容见她沉默,还以为是拒绝。
蔓生很是为难的,却不得不说,“太大个,我不好咬。”
那又要怎么样?
尉容愣了下,蔓生轻声说,“切成小块的。”
还记得当年念书时候,大学里有名的娇柔女使唤爱慕自己的男同学,就会让他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那时曾若水一扭头就说:矫情啊,还要小块小块的。
邵璇却羡慕道:要是有人也这样对我,我也愿意矫情啊。
此刻如果若水还在,那一定会嘲笑她一句“矫情”,可她不是故意,却也因为瞧见一向唯我独尊的他,竟然没有一句反驳,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将苹果切成小块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
将切好的苹果放在玻璃碗里,又放到她面前,连叉子也取了递给他,他全套都做了十分细致,挑不出半点毛病。
蔓生捧着碗,很安静的吃苹果。
他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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