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转身吩咐士卒传讯去了,跟着又朝杨延彬问道:“指挥使大人,高家的军队对我们敌意甚浓,可能是得了高诗夏的命令。从我们大军过境开始,一直有人尾随监视,谢大人有严令,绝不能和高家起了冲突。你看……”
杨延彬淡淡一笑:“跳梁小丑而已,若是真要挥军攻打大理,他们只不过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莫要管他们,先把大瞿越国拿下是正事!”
大瞿越国的天气十分炎热,边境上又多是山林,杨延彬带着的是大宋禁军,多是京东河北两路的精锐士卒。不过他们是北方人,哪里见过南方如此湿热的天气,一个个热的喘不过气来,索性把铠甲里的号衣都给脱了。杨延彬为了防止越国人袭击,勒令士卒不得脱下铠甲,许多人就光着膀子直接把铠甲套上,可是铠甲虽然冰凉,里边的衬里却早已湿透了。就连杨延彬自己也不例外,摘下头盔,里边全是汗水……
“指挥使大人,您就行行好,让我们把铠甲也脱了呗!”
一个老兵油子笑呵呵的抱着长枪从杨延彬叫道。
杨延彬带兵与杨继业、杨六郎不同。他军法森严,却能和士卒打成一片,从来不给自己开小灶,吃饭的时候便和那些士卒一起吃喝,确能做到同甘共苦。加上杨延彬年纪轻轻,又不摆什么官架子,这些禁军打心眼里对这个年轻的指挥使大人又是钦佩又是尊敬。不过开起玩笑来就没了边。
杨延彬笑道:“脱了铠甲要是遇到敌袭怎么办?我说过带你们来大瞿越国打仗就要把你们带回东京去。要是谁回不去,你们家的婆娘不得找我拼命啊?”
“哎,热都热死了,兀那越国人真是没种,这许多天都做缩头乌龟不敢接战。指挥使大人,咱们都来了好几天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还不如水军那边,已经打了一场大胜仗,多威风啊!”
杨延彬早已命人将水师告捷的消息传遍全军,这些禁军更是卯足了劲,要和水师一分高下。三路大军里,水师暂且不说,孙全兴带的那两万人可不是东京城里的精锐禁军,要是后来算功劳都算不过孙全兴,那叫这些从东京城里出来的骄兵悍将如何能服气?
“呦呵,眼红那些水鬼啦,那你去水师啊,别在禁军待了……”
不知道是谁揶揄了一句。
那老兵顿时挂不住了:“俺十五岁当兵这些年来跟着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不知道立下多少功劳,俺会眼红那些水鬼?”
一群士兵顿时哄笑起来:“立了许多功劳,怎么如今还没当上将军?”
那老兵抓了抓脑门:“俺大字不识一个,又爱喝酒,将军是做不来的!”
杨延彬看他们说笑也不介意,随从牵过战马,杨延彬便接着巡视其他防区去了。这几天的确有些奇怪,大瞿越国对宋军实行的是坚壁清野的战术,黎桓指挥大瞿越国的军队将边境直到花步一线的居民全部撤走,连一粒米都不给大宋的军队留下,只有一座座空无一人的村庄……
黎桓这么沉得住气,必然是想避开大宋军队的锋芒,将宋军的补给线拖长。数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也是极为恐怖的数字,许仲宣在岭南准备了许久,但是要想长时间从邕州往大瞿越国深处供应,难度颇大。尤其这里山路崎岖不利于运送。若是被黎桓这样拖延战线,的确不利。杨延彬算了算,如果让每个士兵自带干粮的话,最多可以支持七天的攻势。七日之后就不得不返军,可是七日要打垮一个国家谈何容易!
黎桓此人绝非是大宋朝臣们心目中的无能之辈,从此人用兵之道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收缩军队、坚壁清野,在险要之处阻击宋军,将宋军拖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寻求决战的机会。
杨延彬的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微笑,杨家世代将门,他是这一代年纪最小的儿子,几位兄长有的在雁门关领兵有的在东京城里统帅禁军。除了勇武过人谋略略显不足的之外,其他几位兄长都被人寄予厚望。这一次杨延彬能统帅大军南征,就一定要打出杨家的威名来,区区黎桓,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无法动摇杨延彬取胜的信心。
“指挥使大人,大军明日就可到达花步了!”
高启德快步走了过来。
杨延彬点了点头,远处夕阳落日,天边一朵朵红云就像是被鲜血染红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