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他们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他们只想躲开这一股夺命的洪流,哭声,喊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处处响起。大宋的禁军仿佛一个个都成了死神,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他们遇到的每一个契丹人的生命!
“李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赵延进看着李继隆的眼神里满是钦佩之情。
李继隆摇了摇头:“这计策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谢慕华大人的计谋。他传书给我,说韩匡嗣为人自高自大,又刚愎自用。偏偏韩家是汉人出身,在辽国宗室里始终被当做外人。虽然官封燕王,却隐约有点遗憾。他劝我用诈降之计,就算别人不信,韩匡嗣也必然是信的。他的心里早已把中原看做蛮夷,而把自己当做彻底的契丹人。这样的人,自然以为我的投降是真的。只要他们放松警惕,就是授首之时!”
赵延进笑着点了点头:“我在幽州也曾和谢慕华大人有一面之缘,谢大人才华出众,常有惊人之举,是难得的人才。有这样的才子从大秦回来大宋,是我大宋的福气。如今皇上重用与他,谢大人自然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李继隆长长的吸了口气:“我部骑兵已将敌营突破,接下来就要看赵将军的了!”
赵延进令旗一展:“进军!”
在徐河的宋军步军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开始向辽军逼近。赵延进也是难得的将才,他把部属分为左中右三部,前边是清一色的步军,阵容严谨,手持长枪、麻扎刀之类的长武器,用于对付辽人的冲锋,右侧是赵延进所部的骑兵,而左翼是在步兵掩护下的弓箭手。数万步军踏着整齐的步伐,伴随着身后激荡的战鼓,义无反顾的朝辽军冲去。
“这可如何是好?”
韩匡嗣慌了手脚,带着兵马赶到耶律沙的前营,已经溃不成军。耶律沙的部下四处逃生,将韩匡嗣的兵马队伍冲乱。宋军骑兵化整为零,一路路追杀四散而逃的辽军。
耶律沙直退到韩匡嗣的面前,他身上中了一箭,见这败势已经不可挽回,急忙大叫道:“燕王,咱们退吧!”
韩匡嗣就像呆住了似的,用马鞭指着正前方:“你看!”
正南方,沙尘蔽日,齐刷刷的步伐声,震荡在天空中的鼓声,交替如雷。一看望不到头的宋军步军朝前营逼近。韩匡嗣在辽国长大,一辈子没有上过战场,以为骑兵就是天下最厉害的兵马,没想到宋军的步军声势如此浩大,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竟然愣住了!
“走啊!”
耶律沙咬着牙把插在肩头的箭支拔了出来,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提了把马刀在手,指挥队伍后撤。
宋军已经冲进了辽营,一面面飘扬的旌旗就像是一朵朵鲜花怒放在燕赵大地上,在这片走出过无数慷慨豪侠之士的土地上再度书写壮丽。
“李汉琼!”
李继隆冷眼看着战场,如今的仗已经完全落入了宋军的掌握中,以庞大的步军方阵摧毁辽国人的斗志,以养精蓄锐的骑兵不停追击。穷寇莫追这四个字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如果是谢慕华在此的话,说不定还要说上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呢李汉琼也是大宋有名的勇将,见各部都投入战斗,早就心痒难耐。一听监军叫他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提起大刀答道:“末将在!”
“你带领本部军马从东南方杀入,记住一定要逼得契丹鞑子从西线撤退。始终咬着韩匡嗣不放就行,也莫要逼得太紧。这些辽军并非泛泛之辈,若是逼得太紧,他们拼死一战,就算我军得胜,伤亡也必定惨重!”
李继隆仔细吩咐道。
李汉琼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去。他向来是以勇武著称,攻打太原的时候,李汉琼头部,手臂两处中箭,也死战不退,依然率先攻上太原城。这样的勇将,在辽军溃败的时候出动,虽然有些大材小用,可用的恰到好处,必定可以把辽人追的喘不过气来。
刘廷翰一直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李继隆发号施令。
李继隆回头一看刘廷翰,便笑道:“李某越俎代庖了。”
刘廷翰展颜一笑:“李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刘廷翰不过是观察使而已,说起用兵哪里及得上李将军如此高明。皇上虽然命我总领三军,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李大人带领大军打出这么漂亮的一战。在下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继隆将手中令旗递给刘廷翰:“还请大人痛打落水狗!”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