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府留条血脉,不是那我少爷的后人,就是主子的后人,到时候你带着全府上下,一定要誓死守护。至于我…要进宫去了,用我有生之年的残破之躯,尽心伺候主子。即便主子不在宫里常住,我就跟在大殿下身边,这天下将来还要大殿下承继,我没什么本事,但是对那些阴私事情还知道一些,跟在大殿下身边,也替武侯府赚几分情分,也是赎罪。”
老井点头,想起那个多年老年老伙伴,如今不知躲在那里的老武,如今也就剩老嬷嬷去主子身边最合适了。
“好,你放心去吧。武侯府有我呢,记得把我的罪也赎一下。”
窗外的夜风吹开了窗子,吹得烛火飘摇,武侯里好似有些生气,却也如同这飘摇在夜风里的烛火,是不是能长久,都在他们自己努力了。
有些东西,曾经破碎,只有用所有心力去弥补,才有可能恢复原样儿。
同样的时刻,城外云家庄里,也在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仅仅一年不到,云伯的头发和胡须都白了,消瘦的厉害之极,这会儿半躺在床上,眼见床前的云影和山一,还有云影怀里的孩子,他哆嗦着半天嘴唇都没说出话来。
末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断线珠子一般淌了下来。
“义父!”
云影见见老爷子如此形容枯槁,心疼之极,跪倒在床边就哭了起来,“你身子可是不好,怎么衰老的这般厉害?”
山一也是伸手要替老爷子诊脉,不想老爷子却躲了过去。反倒摸了云影的黑发,又望向她怀里骨碌着黑溜溜眼珠的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
“是,义父,这是我和山大哥的孩子。”云影抹了眼泪,赶紧把孩子放到老爷子怀里。
老爷子的泪珠掉在孩子脸上,惹得他好奇伸手去抓挠,分外可爱。
“好,好啊。”
老爷子想要抱起孩子亲亲,又没有力气。
一旁的云茂已经长成了一个俊秀的少年公子,青衫,玉簪束发,眉眼间戾气完全褪去了,多了几分平和温润,显见是多年的书没有白读。
这会儿眼见祖父如此,他眼底闪过一抹悲意,轻声说道,“影姑姑,爷爷这一年吃睡不好,一月前就卧床不起了,我请了大夫,他也不肯喝药。您快帮我劝劝爷爷吧!
云影自幼跟在义父身边,怎么会不了解老爷子的脾气。听得这话,就哭着劝道,“义父,您老这是何必呢。主子从来没有怪过您啊!您看,主子让我带了亲手做的点心,还有主子路上给您缝制的衣衫,主子待您还是如同往日一般。”
“真的?”云伯听得这话儿,脸上立时变了颜色,身子也坐直了。他原本以为,云影夫妻是背着主子,私下来探望他,哪里想到居然是得了主子的命令。
难道主子当真不怪他,当真原谅了他?
“主子说什么了?”
云影起身坐到床边,擦了眼泪笑道,“原本娘娘亲自下厨,听说我原来看您,就亲手做了两样菜,让我给您捎来,说您老爱吃。出城时候,我们又碰到将军同方少爷在酒楼喝酒,将军就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云伯紧张之极,脸色有些泛白。
云影赶紧道,“将军说,您老人家照料他长大,他一直没有忘记,过些时日不忙了,就过来探望。”
“真的,呜呜,”云伯再次大哭出声,“呜呜,主子没有怪我,没有怪我啊。呜呜,是我没脸见主子!”
老爷子这次是真伤心厉害了,居然哭的背过气去了。
山一赶紧掐了老爷子人中,待得老爷子转醒,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老爷子扎了几针。
“云伯,您年纪大了,这一年又把精气神掏空了,这般大悲大喜,更是伤身。您以后可要好好养着,否则将军来了,看您躺在床上,怕是要惦记了。”
山一难得说话中听又有道理,劝的老爷子赶紧嚷道,“臭小子,那你还不赶紧给我配药,老头子我躺的骨头都要软了。”
众人都是笑起来,云茂更是欢喜。
云影搬了小小的桌子放在床边,拿出是食盒里的肉末蛋羹,还有溜豆腐,炸双段。老爷子这个吃几口,那个吃几口,熟悉的味道,免不得让他又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伺候老爷子吃了饭,又睡下,云影几个才出了屋子。
云茂同云影和山一深深行礼,“谢谢姑姑和姑丈,否则爷爷真是…”
想起老爷子这一年的模样,云茂有些哽咽。
“放心,一切都好起来了。”云影拍拍他的肩头,还要在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青,于是笑着招呼道,“小青,好久不见。”(收尾,写的很慢,更新少,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