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中又想,他们家小姐在无锡的时候,不管给谁看病,可都是桀骜着一张脸,任你信不信她,她反正都有抢过来治,现在却能和声细语的去劝人,真是变了许多了。
想到小姐也长大了,他脸上露出笑意,继续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馆也要五里地,你让我家小姐看一眼,并不耽误事的。”
那男人听完,跟身后的亲朋合计一下,他的亲朋都点头:“让她看一下吧,反正觉得不对,咱们就走。”
男人说:“在理。”然后回头用手指指着林孝珏:“那你就看看吧,别瞎看啊。”
这动作和语气都极其不礼貌,但林孝珏很温和的笑了笑:“不耽误大哥时间的。”
她说着走到板子旁,俯身下去观看那夫人的形色,只见她身体蜷缩着,捂着厚厚的被子尤觉得很冷的样子,她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喊着疼。
林孝珏看罢症状,搭手夫人的脉象,脉是弦的,两边尺脉跟没了似得。
她明知道如若病的凶险,可这么凶险还是吓了一跳。
众人见他诊完了脉,那男人忙问道:“我媳妇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林孝珏仰着头问他:“什么时候病的?您能说出大嫂子有什么样的症状吗?”
男人忙道:“我叫张三,媳妇是李氏,我们家住在开阳街,媳妇昨晚来说病的,拉肚子,然后嗓子就哑了,最后甚至昏沉。”
昨晚病的才过来,这耽误了好一会了。
开阳街离东华大街有两里地,但最近的医馆也要七里地,也不知道是因为路远还是因为钱,反正这妇人的病是耽误了。
张三说完,又问一句:“小姐能治这个病吗?到底什么病。”
他话音刚落,板子上的李氏就喃喃说着药水。
“水水水,快拿水来。”张三和其亲友大嚷嚷起来。
小二勤快机灵,早已经去到来温水,等端到板子周围的时候,说了一声“让一让”,围着夫人的亲友忙让出一个豁口。
小二将水碗递给林孝珏,林孝珏俯身给李氏灌进去,可刚一吸的功夫,那水伴着秽物就全都吐了出来。
大厅里顿时涌起一股酸腐之气。
众人全都一惊,纷纷后退一步。
等张三回过神来又走回来,泪眼汪汪俯下身子,扶着自己媳妇的肩膀:“孩他娘,你可怎么了。”
说完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神态倔强。
林孝珏安慰他道:“大哥先别哭,大嫂子这病是湿热内伏,阻塞气机,宣降无权,乱而上你,我来治她。”说着对自己人那边喊了一声:“先灌糖水。”
小二立即跑去冲糖水,接着他又对周二吩咐:“先把人安置都别的铺子里,这里地上凉。”
周二知道那新挂牌的店铺是用来停放病人的,就像在无锡时候他们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他哎了一声,又叫了李家的几个亲戚跟他去看地方。
等这些都吩咐好了。
林孝珏给李氏来了方子:“晚蚕砂,生薏苡仁,大豆黄卷,陈木瓜,川黄连,制半夏,黄芩,通草,焦山栀,吴茱萸。”
方子是清热利湿的,是治疗湿热内蕴的好方子,药材飨悦楼里也都备了。
等她写完刚好周二回来,林孝珏又将方子交个他,让她跟曲国雄等人去煎药。
这一切对于周二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的,他拿着方子很快就去了。
张三这边也没闲着,跟亲朋一起,将妻子又抬到在飨悦楼隔壁的第八家店铺。
这期间没发生别的事,但有一件事值得一说,当李家的亲朋看见第八家店的名字的时候,心中都涌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名字好生奇怪,可又特别的好记,它是卖什么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