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丢不开眼。回头一看,邓鸿超那小子,还是晕沉的闭着眼,费劲儿咳嗽,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咋办啊?”旗娃将背囊抱了起,“瞎地方咋还亮起红绿灯了?”
“咱们是不是该撤了!”他询问着王军英的意见。
王军英放下邓鸿超,吼道:“哪里都不要去!”
之后,我们“盘踞”在水泥道的尽头,又与那红色的幽光对峙了一阵。那时候的情况,我们唯有忐忑的等待,没其他选择。前有未知,后有暗水,那是一个相当无助的境地。不过实话实说,在心头的惶恐中,我还抱有那么一丝侥幸。因为,我实在不能相信,越南的地底下,还有鲜活的苏联人待着。
可是,没有人的话,灯又是怎么亮起的呢?
问题一个接一个,却又一个也答不上来。长久的对峙下,我越发感觉不对劲儿。如果真是有苏联人发现了我们,按理来说,现在早就集结好队伍,前来围剿咱们了。我们不是什么奇珍异兽,他们犯不着远远的偷看咱们。
况且,那两束红光,并不能照耀到我们。黑暗里,倒是我们的光束,更为显眼。要阻挡,要拦截敌人,肯定是打两束睁不开眼的大汽灯过来,困于光下。不对,太不对劲儿了,我开始猜测,会有什么人为之外的因素,会让灯光亮起?
“我说,”旗娃又忍不住猜测起来,“那该不会是黄班长打出来的信号吧?”
我犹豫的摇摇头,不赞成这个猜想。
红灯的位置,离我们有一定距离,假如黄班长和我们一同落入了谁,它也很难在这段时间内游过去,再打开这些红灯。再说了,黄班长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有灯?他要是还活着,肯定是往咱们的光束靠过来。
但,也不能一口咬死。
灯光还是稳稳的镶嵌在黑暗里,纹丝不动。隆隆作响的水声,开始惹人心烦了。
邓鸿超这时候被王军英扶坐了起来,我忽然想到,这小子不是会讲苏联话吗?那块锈铁上的字,他一定认得全!字认全了,说不定就能摸到线索了。想到这儿,我立即捡起地面上的铁块,凑到那小子面前。
“大学生,”我在他耳旁吼着,“你快清醒清醒,认认这上面写的些啥!”
说着我拍了拍他的后脑,让他快些清醒。手电筒和铁块同时举在他的面前,这小子睁开恍惚的眼睛,看了几眼,然后就像畏光一样,别过头,闭回了眼睛。但他嘴里,在胡乱念叨着什么。水声巨响中,哪里听得到半个字。我只好将耳朵凑了过去。
“黄......”他似乎在说,“黄班长......包......丢了......”
我有些急,就连拍几下他的脸颊,吼道:“清醒点儿!大学生!”
但是这一拍,竟他娘将它拍晕了回去。这大学生,也太脆弱了点儿吧,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知道了铁片上的具体信息,也不一定有作用。因为上面的苏联字母,就已经是信息了。
只是说,那亮起的红灯,又是另一条信息,我们摸不着门道,更无法解读。
见红灯稳亮,焦虑的事物迟迟不来,咱们的内心,焦灼到了极点。过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三个人决定不能再这样焦待下去。如果真是被苏联人逮住了,咱们也没处可跑,与其在原地担惊受怕,倒不如主动出击,走过去看个究竟。
至于说失踪的黄班长,看这样子,多半是回不来了。他要是冲下了水,肯定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光束。相反的,他要是没冲出来,又或是冲到什么地方,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将他找回来。
我们决定放弃他。
各位设身处的想,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即便心中有再大的哀悼之殇,也被奇诡的遭遇所冲淡不少——毕竟自身的安全,都还是个未知数。
红灯停,绿灯行,我们收好了晾摆的物品,在湿气裹身中,准备去闯一闯红灯。冲锋枪虽然坏了,但我舍不得丢,挂在身上,不至于那么空,能多点无谓的安全感。王军英背上了邓鸿超的背囊,他和旗娃一起,将迷迷糊糊的邓鸿超扛了起来。
我一手拿着“小水枪”,一手举着手电筒,领在最队伍最前,朝那未知的狭长水泥道迈去。
红色的光团还是持续亮起,它像一个指路的灯塔,也像怪兽恶魔的双眼,注视着向它靠近的四个人。
步子迈得很慢,我们走得很小心。即便有光束探路,但尽头处始终有黑暗,而那些黑暗里,说不定就堵着一队双手后背,两腿跨立的毛子兵。我忽然觉着,这种地方钻出个大活人,要比住满怪物的天坑,惊悚一万倍。
走了一段距离,就发现水泥岛上,竟然架着有路灯。路灯每隔几米就会出现,这也合情合理,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施工、居住,怎么可能缺少光源。路灯如果全都运转起来,这地底下的黑暗,应该会被照得通天白亮。那,这个水泥长岛修起来又是做何用处的呢?
接着,朝着那红色光团慢步迈移中,我们又发现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