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绒毛的腿脚,在晃白的光线下,诡态而动;巨大的身子,也在光线的照射下,倒映出吊诡的长影,震慑人心。那三只呈着三角队形而下的蜘蛛巨怪,目的很明确,它们像是来解救同伴,也像是来围捕残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可不是什么妙事,下意识的,我就放下手电筒,准备逃跑。虽然子弹能打死这怪物,但它们已经群体而动,黑夜中,谁会知道那铁钳一般的毒鳌,会从那个方向而来?寡不敌众,众寡悬殊,唯有退回篝火营地,才是上全之策。
可是,手电筒下移那一刹,我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咦,方才那只仰天舞脚的蜘蛛巨怪,竟他娘的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
还未来得及惊诧慌张,就觉右前方的黑暗里,急风一起,有什么东西朝我扑了过来。那一刻,我根本没时间去反应。但下意识的救护动作,解救了我的险境。脑袋里还未发出动作命令,我那握着砍刀的右手,如同灌进了自我意识,不由分说,立即朝着那动静的方向,奋力一个挥砍。
果然,刀刃横挥中,确实是砍到了什么东西。而手腕上,传来了满满绒毛的触感。不错,扑向我的,正是之前那只蜘蛛巨怪。它那齐长的触角,已经伸到我眼前了。动作再慢个十分之一秒,八脚就该箍上我的身子,毒螯也要穿透我的两眼。
挥砍之后,我就连连退步。调整手电筒一照,好家伙,那布着弹孔的蜘蛛巨怪,又被我砍了个八脚朝天。似如葫芦的上半身子,已经被我斩离蜘蛛屁股。展露在光线之下的,是两截伸着长脚的蛛身。
这玩意儿,竟他娘的中弹未亡,还跟我装死?
若不是快手挥刀,真不敢想象我该遭遇上什么。蜘蛛巨怪虽中弹不亡,但被砍刀斩成两截的身子,这时再无回天之势。两截身子的断口处,黄黑的粘液组织一起而涌。而那八根长长的触脚,分离在两坨尸首上,还舞摆在空中,无处可着。
我一脚踢开那离大腿还有几寸的绒毛长脚,然后对旗娃吼着:“跑!”
这蜘蛛巨怪,不仅样貌吓人,竟还能像毛毯怪那样,免疫子弹!岩壁上赶来的“救兵”,离咱们不远,再待上个几秒钟,它们就该一个飞跃,把我俩扑在地面了。
挂在腰间的的两个水壶,随着身体的运动而起伏,时而碰撞一起,叮当作响。我俩发疯般的向营地回跑,无功而返。果然,找水哪里有我想当然的那般轻巧。若是知道天坑里有这种玩意儿,我甘愿渴个一晚上!这些蜘蛛巨怪,究竟有多少只,还藏匿在哪儿,无法得知。
但跑回营地,总是没坏处的。
对,营地有篝火,有雄黄,那火堆燃起,定能让蜘蛛巨怪知难而退。手电筒的光束在眼前的路面上剧烈抖动,虫鸣蛙叫声中,我俩踩着乱草,急速奔跑。脚下似乎踩着了蝎子臭虫,也可能踩坏了千脚蜈蚣,警惕的虫鸣,甚至还未察觉到两人的动静,我俩就急步跑过了。
幸好取水的位置离营地不远,大概十来秒的时间,我俩就回到了火堆照耀的范围里。
黄班长和邓鸿超当然听到了我俩的动静,他们拿好了武器,一脸焦急与无措的站在火堆前,迎接我俩。
“怎么了?”黄班长睁大了眼睛,伸手按住我那急停下来的肩膀。我没理他,而是一手持着砍刀,一手拿着手电筒,迅速转过身去。
“苍蝇虎!”旗娃急喘快语,“大号的苍蝇虎!”
手电筒的光束被我甩出,身后的黑暗,立即被照亮一片。但矮树草影之中,并没见到那怪物追来。唯有被我们的身体带动的、在摇晃点头的树叶蕨草。
“苍蝇虎?”邓鸿超对着撕破黑暗的光束,疑惑不解,“什么大号苍蝇虎?”
黄班长手里的电筒,也随着我的方向射来,扩大了照明的范围。可是,那草树间真见不着那吊诡的身影。胸口猛喘,我转身抬起手电筒,照向篝火堆后面的岩壁——我们还是太过于天真了,竟妄想借着这块崔巍的岩壁,获取一个稳定的后方。
事实证明,奇诡之下无纵深,天坑之内无后方!
光束转向岩壁,又是一个长椭的光圈,印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岩上。这片石崖,并没有水渍渗出,黄白的光,照耀出了灰白的岩。黄班长又跟着我的方向,将手电筒射向岩壁。两束手电光如防空的探照灯,在暗黑的天坑里,左右移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