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还真是……”旗娃也跟着吼了一句。
原来那群包裹着毛毯怪的大蚂蚁,不只对唾手可得的肉毯有兴趣。攀在树上的我,看得无比清晰,在那长草宽蕨中,分明有一道红褐色的窄长“地毯”,朝着五个人的方向铺展而来。
此“地毯”自然非地毯,那是无数只蚂蚁拼凑而成的。
这群在我眼中的低等生物,好像是嗅到了咱们的气味,覆爬在毛毯怪上的大队蚂蚁,竟他娘的分出一道支队,朝树下的邓鸿超一行浩浩荡荡的开来。这架势,像是一支前来讨伐扫荡的军队,要将咱们全部剿灭。
我这才注意到,那绿意丛书的林地里头,真还响起了微弱的“行军响”。行军声响刷刷入耳,虽然并不敞亮,但那该需要多少只蚂蚁腿脚一齐而动,才能合奏出这般异响!
邓鸿超在树下又催促了一句,但旗娃却怒气冲冲的答道:“走个屁!我他妈还得被一群蚂蚁虫子撵着跑不成!”
低头一看,行军一般的“蚂蚁特遣队”,其先头部队已经和树下的“敌人”接上了头。旗娃好像被来袭的“敌兵”打得措手不及,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只见这壮小子在不停的甩脚而跺,对敌的轻视让他吃了大亏。
这么大一堆蚂蚁追过来,估计一双解放鞋很快就要被敌占领,彻底沦陷。
“退后!”黄班长下意识的拿好了枪,双脚不停的踢扫植草,想打退前袭的“敌兵”。
王军英则抽出了旗娃腰间的砍刀,主动上前迎敌。砍刀倒是很奏效,贴在地面一个砍刮,大片的红褐蚂蚁,就连同泥草一起被抛了出去。
而如临大敌一般的邓鸿超,已经聪明的转移到了三人背后,掩护后方。
毛主席讲过,人多力量大。古人也有言,一筷易折,十筷而不断。同理,一只蚂蚁就算个头再大,也并不可怕。不过腿脚一跺,手指一捏就能取其性命。但是,有数量、有组织、有纪律、有纲领的“四有蚂蚁军队”,就很难说了——那浩浩荡荡,前赴后继的大蚂蚁们,着实给了我一种军队的感觉。
铺展在绿草中的红褐色“地毯”连绵不绝,万千只蚂蚁同时行进的视觉效果让人压抑、胆怯。树下的四个人,被蚂蚁大军攻得节节败退,如果不是黄班长秉承着“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拖延战术,恐怕四人早已是被蚂蚁裹满了腿脚。
“吴建国,快下来!”拖延战术并不怎么奏效,只听黄班长朝我吼了一句,恐该是要进行“战略转移”了。
我被这大个头的蚂蚁咬过,知道它的厉害。如果上百只蚂蚁有幸同时在皮肉上下口,那种融积起来的痛感,估计会让人丧失掉行动能力。一旦没有了行动能力,那前赴后继、如狼似虎的蚂蚁大军,就该像包裹毛毯怪那样,裹向全身——食肉为生的它们,可能就这样捕食猎物的。
想到这儿,冷汗不由得渗了出来。这支蚂蚁军队,不容小觑!而挂在高树上的我,更是孤军守连城,天地不呼应。倘若蚂蚁大军们嗅到了我的味道,再沿树而上,我岂不是连“空间换时间”的战术都没得打。
经这一提,我赶紧停止了“战场推演”的分析,利索的动身,开始下树。
沾染在旗娃脚掌上的红褐大蚁,开始往他的裤腿里面渗透。对敌轻藐的旗娃,即刻又传来了吃痛的喊叫:“我操!真几把疼!”
“是吧,跟针管一样!”吃过了痛楚的邓鸿超补了一句。
动手舞脚,我下树的速度飞快异常。什么时候起,我他娘也成了一个乌鸦嘴了——这天坑里头,究竟都他娘住着些什么鬼玩意儿!接二连三的古怪,如分幕的戏剧,一场场向咱们上演。我的预感不错,什么蛇人,什么毛毯怪,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一个跳跃,我落下了地面。由条毯状行进的蚂蚁大军,接敌之后便迅速分散开来,打起了“围歼战术”。它们四散而开,就如之前悬崖上头的越军士兵那样,由四面八方而攻围。比起那可怖的毛毯怪,这些大蚂蚁显得更加聪慧、更加有战术。这些看似低级的生物,却像是被上帝开了小灶,个个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刚在地面站稳身子,几十只偌大的红褐色斑点就近在眼前,我站稳身,一个细手细脚的踢扫,将它们踢走。
“别站这儿了!”我说,“快跑!”
之前借着树木的高度,我得以纵览整个战场的态势。站在这个位置,由于树木的遮挡,所以根本看不到毛毯怪的位置。黄班长他们不知道,这支蚂蚁军队的数量,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多。现如今人蚁之间已经开战,好几个“集团蚁”的兵力,正准备涌向战场,蚕食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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