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原路,五双解放鞋踏上了石滩。五个人没有放松警惕,大家瞻前顾后,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这大洞子要是真能出去,越南猴子不可能不知道吧?”举枪警视着的旗娃忽然说,“他们会不会全窝在里头,把咱堵着?”
“去看了才知道。”我说。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邓鸿超冒了一句官腔。
旗娃点头,念叨着:“真理,真理……”
刘思革那空瘪的背囊还丢在原地,五个人盯扫了一眼,就越过步子,往更里面走去。阴凉的潮气又扑面而来,鸡皮疙瘩在衣襟之下立起。如旗娃所说,在这阴凉的地方待久了,还真有点儿想念阳光。
地势渐渐开始往下倾斜,碎石开始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陡尖的石面。石面上闪着水光,积着小水坑,头顶开始有浸凉的水滴落下来。陡尖的石面很不好走,除了有滑脚的水渍,更有成片的苔藓覆在上面。
我不慎脚跟踩滑,一屁股摔坐到凸陡的石面上,碎石硌肉,冰凉的水渍也浸进了裤子的布料,透凉提神。
随着路面的倾斜,拱洞的洞顶也随着破面而急收下降,仅在头顶七八米高的地方横亘着,几乎与石破角度平行的势头往下收生。我以为进洞后光线会变暗,实则不然。里面的视野很清晰,甚至能看到有微弱的光线从洞里边儿渗出来。
难道真有什么隐秘出口?我有点儿兴奋。
石道斜坡的劲头是一滩浅水。就跟我之前在洞外看到的一样。但走近之后,发现这滩浅水面积不小,就跟农家院里的鱼塘差不多大,更有延伸进黑暗里我看不见的地方。
浅水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水底下那平整的石面。几坨样子怪异,个头庞大的石头挡在斜坡的尽头,五个人踏上石头上的苔藓,跃进浅水滩里。啪嗒几声,浅水飞溅,五个人踩进了水中。
浅水比看起来要深,一脚下去,水面就淹没至脚踝、灌进鞋里。刺骨的凉意又从脚底下蔓延上身。
旗娃嘶嘶的叫了两声,忍不住抱怨道:“这他妈比冰棍儿还凉,咱这是进了冰窖子还是啥?”
“嘴巴闭好。”警觉的王军英瞥了他一眼。
其实在闷热的三伏天里,这点儿温度根本也谈不上刺骨。只是说五个人在阴凉处歇息惯了,身体状态已经随低温而调节,再碰上温度更低的玩意儿,自然会有不适感。如果在闷热的林子里走上半个小时,用这滩水往旗娃身上一淋,我保证他小子爽得哇哇叫。
水滴落下的响声,不时在这幽静的洞穴里响起。神秘之中,带着一丝禅意,仿若寺庙的和尚在敲木鱼。水滴由洞顶而落,洞顶上倒挂着尖锐如刀刃的石笋,石笋众多,有长有断,有大有小,颇有几分魔幻色彩,像是走入了异域一般。
从天而降的水滴,便就是积在石笋尖,过重而落,夜以继日的为这幽洞增添细窣动静。
走身一看,前头果然很阔。此时五个人已经进入“洞厅”,穹窿如天的洞顶,拱立在咱们上方,气势甚足。而洞厅仿似巨大无边,往里延伸的部分时明时暗,说不清楚有多大。
而脚下这一滩浅水,一路蔓延,越生越宽,我又发现,农家的鱼塘已经不可以和它相比较了。那面积,估计要好几个生产队的鱼塘拼凑起来,才有比较的条件。
在洞厅里往前蔓延的浅水滩,一路闪着水光,越发明亮。顺前一看,浅水滩的尽头竟还闪着波光粼粼的一片——一道直直的光柱,斜射在水滩之上!
有门儿!我猛眨着眼皮。
有光柱射进来,就说明这洞里边儿有缺口!有缺口,就说不定有出口!其他四个人,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斜射进洞的光柱。光柱如茫茫大海里的灯塔,指引着我们的去路。黄班长没有下令,四个人就默契的朝光柱调整着方向。与其说是默契,倒不如说是本能。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啊!
浅水滩并没有附满整个洞厅的地面,它仅是呈一个椭圆长条形,一路往洞厅的右侧延去。在浅水滩的周围,积着泥沙,堆着碎石,那样子,竟还有点儿像断流的河床,也像河岸的沙石滩。
五个人踢着浅水,走出了水滩,解放鞋踏上了松软的沙滩。
事实上,尽管那道耀眼的光柱就斜立在前方,但充满魔幻气息的洞穴,仍让我们忍不住东瞧西盯。浅水滩旁,除了软沙细石之外,并不是一望无垠的空旷。洞顶有高挂的石笋,洞底也冒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
怪石有如盘卧巨龙,有如露齿猛虎,更如舞爪鬼豹。它们时而圆润如玉,时而尖锐如刀,嶙峋叠生,分散无序。更有异石,石面水光闪烁,像是有人在上面抹上了亮蜡,或是水滴石穿,石体多孔多洞,精美润生,该怕是世界上手艺最为精巧的手艺人打造而出!
都说大自然鬼斧神工,这便是最好的诠释。
前几年我回游边境,途经云南,逛过几次景区。当地ZHENGFU嗅到了这喀斯特地貌的商业价值,连连开发了好多这种“地洞奇观”。但逛了几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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